天色微亮，樓下不遠處的油條攤開始出攤。

香味從窗口飄進屋内，邱司重重打了個呵欠，撐着眼皮，最後檢查一遍錯别字和法條适用，确認無誤後，趕緊發給黎漾。

離上班還有時間，邱司嗅了嗅自己，被江水泡過的外套散發着鹹腥氣息，實在不太美妙。

拿着毛巾進到廁所，衣服脫到一半，習慣性摸口袋，發現裡頭不知什麼時候塞了顆草莓。

一顆圓潤飽滿的草莓。

确實想不起是什麼時候放進口袋。

大概是中途吃了一顆發現太好吃了，捏了一顆又要吃時被叫到夏刁身邊，估計是那時候順手塞進口袋的。

邱司把淋浴頭打開，水流順着發梢往下流，沖刷一整日的疲憊與狼狽。

借着不甚明亮的燈光，邱司輕輕揉搓果皮表面，把草莓沖洗幹淨。

放進嘴裡，汁水爆炸開來，獨屬于草莓的香氣溢滿口腔。

從櫃子裡拎出全套西裝，精心熨燙整齊，換好西裝，踏上皮鞋，拎起公文包，俨然一個精英律師。

人還在地鐵上晃晃悠悠，施南的電話先到了。邱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施南要說點什麼。

果不其然，電話一接起，傳來施南半啞的嗓音，“我昨晚後來有沒有出糗？”

鑒于施南無處求證，他說什麼便是什麼，邱司怎麼能不壞心眼兒詐他一波。

“倒也沒什麼……”邱司一頓，話鋒一轉，“就是你昨晚喝醉了直接倒在夏刁懷裡，怎麼拉都起不來。這算不算出糗？”

電話對面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施南直呼不信，“怎麼可能！？我酒品一直很好的！”

邱司把電話拉遠，等施南說完，才又貼回耳側，故作玄虛，“我還想問問你，夏刁腹肌摸起來爽不爽？”

“這怎麼可能！我喜歡的不是夏刁這一款的，斷片了也不可能撲上去！”

邱司“哦”了一聲，當即順着施南的話反問，“那你喜歡什麼款的？”施南這才意識到話說快了，支支吾吾不應，搪塞，“反正不是夏刁這一款。”

意識到邱司在捉弄他，施南來了精神，“說我和夏刁有一腿，你去問問昨晚剩下的人，到底誰和夏刁差點當場搞起來了？”

當場搞起來？想得倒挺美，他又不賣春。

“是誰啊？我沒看見，不太了解。”聽到邱司裝糊塗，施南氣不打一處，“你就裝吧你。”

邱司怕施南真生氣，也不逗施南了，“後來大部分人都斷片了，就我和駱暢還算清醒。”繼續補充，“夏刁家保姆車送我們回來的，那保姆車實在氣派。你呢，像條死魚一樣躺在車裡。”

施南大為懊惱，拍着大腿直叫。邱司挂了電話，心情大好，施南跟個活寶似的，實在有趣。

刷開律所大門，邱司看了眼手表，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個到的。先去茶水間打了杯咖啡，回到工位，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十點一刻，黎漾、王輝陸陸續續來了。

May姐敲了敲邱司工位的擋闆，示意王輝辦公室的方向，“小邱，王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