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功能模塊二的接口文檔整理好了嗎？下午測試組要用。” 項目經理張宇平闆無波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毫無預兆地從斜後方潑來。

林晨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關掉手機屏幕，仿佛做了什麼虧心事被抓包。“啊！張經理！馬上，馬上就好！我再檢查一遍！” 她趕緊把注意力拉回屏幕，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試圖掩飾剛才的走神。

“嗯，抓緊。” 張宇沒什麼表情地丢下三個字，轉身走向下一個“受害者”。

林晨暗暗吐了口氣，強迫自己專注于眼前的代碼。然而，思緒就像脫缰的野馬。她忍不住想：蘇曉現在在幹嘛？保溫桶還回去了嗎？系統提示的“微弱波動”心願還在嗎？那個“歸還”的心願标簽，會是什麼顔色？淡藍色？還是更淺的灰色？

“唉……” 她無聲地歎了口氣。這破系統，像個鈎子，把她原本平靜（或者說麻木）的心湖攪得漣漪不斷。看别人頭頂心願這事兒，一旦開了頭，似乎就有點……停不下來？一種隐秘的、觀察者的好奇感，在心底悄然滋生。

午餐時間，林晨和幾個還算熟悉的同事一起下樓吃飯。公司附近新開了一家快餐店，人滿為患。等餐的間隙，大家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聊着無關痛癢的八卦。

“哎，你們看熱搜沒？那個頂流楚硯，新電影路透照帥炸了！”

“看了看了！那側顔，那身材，絕了！聽說他最近在咱們市拍戲呢！”

“真的假的？哪個片場？求偶遇啊！”

“好像是西郊那個影視基地吧？不過離咱們這兒挺遠的……”

話題圍繞着光鮮亮麗的娛樂圈展開。林晨也随大流地附和着，心思卻有些飄忽。楚硯？她知道這個名字，地鐵廣告牌、手機開屏廣告到處都是那張俊美得不像真人的臉。頂流影帝，離她的生活，比火星還遙遠。

她下意識地擡眼，目光掃過嘈雜的快餐店。形形色色的食客，頭頂的日光燈管發出刺眼的白光。沒有标簽。一個都沒有。

看來這系統也不是随時随地能偵測到心願的。大概需要特定的條件？比如心願足夠強烈？或者距離足夠近？或者……目标處于某種特定的情緒狀态？像王大爺摔倒時的無助，像蘇曉渴望關懷時的孤獨？

林晨一邊機械地嚼着味道普通的快餐，一邊在心裡默默分析着這古怪系統的“運行機制”，像個試圖破解程序的程序員。

下午的工作依舊繁忙。林晨被各種需求和臨時出現的bug追着跑，忙得腳不沾地。時間在鍵盤敲擊聲和釘釘消息的提示音中飛快流逝。當她終于處理完手頭一個棘手的線上問題，揉着酸痛的肩膀擡起頭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染上了淡淡的橙紅。

快下班了。

她習慣性地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手指剛碰到屏幕，還沒來得及點亮——

嗡！嗡！

手機在掌心極其明顯地、連續震動了兩下！力度比平時收到消息要強烈得多！

林晨的心猛地一跳！系統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