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本跑起來的瞬間,屏幕如煙花般炸開了幾十個控制台窗口。數據流在飛。
不久,曾加喻收到一封加密回複:“我們知道你不是來玩的。歡迎加入機械之夜。”
她被拉進了一個舊BBS論壇:MechNocturne.
論壇界面像九十年代遺留的DOS界面,黑底綠字,每一頁加載都要幾秒鐘。
曾加喻發帖求助:“誰有軒邦區今年6月9日的原始圖像?官方版本被處理過。”
第二天。
有人回帖隻放了一句話:“真相不是免費的。”
曾加喻沉默兩秒,貼出了自己剛寫的圖像逆壓縮算法。
不到兩分鐘,對方發來一串FTP地址:“數據在這,但圖像被混淆過,你得自己還原。”
她盯着那串數據包,心跳比寫完代碼還快。
***
秋深氲涼,晨線在北半球來得更晚些。趕早自習時,整片蒼穹如墜霧中,似醒非醒。
A大校園裡不乏高大挺拔的喬木,黃了枝葉。
韋研遇到幾個團委的同學,熱烈聊起最近的活動。曾加喻下節是英語課,在一旁聽一會兒,打算先告辭。
這時,她看見陳之祺。
似乎起遲了,頭發頂端有一撮亂。他眉毛尤其黑,外貌生得剛柔并濟,頗有辨識度。明明走在一群同齡人中,卻憑空比别人多出少年風流。
平心而論,他五官比甯源精緻,皮膚也更白。可以說陳之祺是白古,甯源是黑古。曾加喻忍俊不禁。
這些日子她格外注意分寸,停留在一個若即若離的位置,偶爾旁觀一面。
曾加喻對陳之祺的感覺是複雜的。
因着他的長相,有時候她會覺得,這就是甯源二十歲的樣子。也許甯源高中發奮讀書,注意防曬,暑假做了微整形,然後就成了陳之祺。
于是她會好奇陳之祺的人生軌迹,想象沒有自己參與的甯源的生活。
計算機系和建築系隻隔了一條校道。這條校道是曾加喻的安全防線,她不會逾越,因為陳之祺是陳之祺,甯源是甯源。
一行人路過曾加喻和韋研站的石凳旁,恰好同伴之間有團委的人,互相認識,打招呼後聊起來。
陳之祺沒說話,扯一個呵欠。
曾加喻忽而說:“看,樹葉開始黃了,這是秋天的使者。”
陳之祺瞥她,他很高,曾加喻需要仰起下巴,笑眼盈盈。
他的視線停駐在喬木上。血液往脖子、耳朵湧,極力控制,知道眼前人在和自己說話,淡淡“嗯”一聲。
“我去上英語課了。”曾加喻對韋研說完,複看陳之祺一眼,先走一步。
留韋研在原地眼神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