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歸于安靜後,曾加喻擦幹淚水,開始收拾行李箱。
再下樓時發現所有人聚在大廳。淩潔和恬恬回來了,聽到她的動靜,驚恐地擡起頭,一臉惶惶。
視線劃過每一個人,他們的微表情。
吳邢澤吳邢洋臉上是憤怒,江熾嘴角烏青,顯然是被打過了,韋碩是沉思,陳之祺是悲痛。看來已經知曉商場的前因後果。
韋研呢?還沒回來?
曾加喻單手提着行李箱下樓,江熾要上前幫忙,被吳邢洋制止,江熾甩開他的胳膊,上前幫曾加喻提行李。
氣氛分外詭異。
***
把時鐘撥回五分鐘前,淩潔與恬恬戰戰兢兢講完今天的商場始末。
吳邢澤舔了舔牙龈,“施衍雲麼。”
他是真覺得有意思,和吳邢洋迅速對一個眼神。他更關心陳之祺的反應,坦白說,有點擔心,畢竟是初戀,陳之祺對這位女友過于放在心上了。
韋碩問江熾:“小曾姐姐說她朋友的舅舅是施衍雲,那個朋友是你?”
頗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架勢。
吳邢洋驚詫望向江熾,道:“你和曾加喻認識?”
韋碩點點頭,“不僅認識,他倆以前好過。”
淩潔和恬恬再度吃瓜群衆震驚。
江熾真想把韋碩捶一頓,昨晚就很氣不過,上前欲教訓人,反被橫出的一拳打倒。
吳邢澤揉着拳頭,“有話好好說,别動手動腳。”
江熾吸一口涼氣,咧嘴,索性換個姿勢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很認真對陳之祺說:“曾加喻不是愛财的人,她對你是真心的。”
陳之祺目光沉沉。
江熾:“如果愛财的話,她幹嘛要和我分手呢?”
吳邢洋夾在親兄弟和好兄弟之間,裡外不是人,聽到江熾這句喃喃,忍不住說:“兄弟,别在這皇帝的金鋤頭了,你家和……施家,不在一個層級。”
“不,你不懂曾加喻。”江熾換個姿勢雙手成取景框,繼續跟陳之祺說:“你這個角度真像甯源啊。”
所有人仿佛同時間被天雷擊中了。
懵的同時也有了不好的預感。吳邢澤當即想把江熾這個爆裂因子丢出地球。
“他是曾加喻唯一在乎的男的。”他歎氣,惋惜自己不是那個人,“所以她對你一定是真心的。”
吳邢澤和吳邢洋同時咽一口唾沫。
所以不僅僅是遊戲,還是替身。
噤若寒蟬。
所有血色與鮮活從陳之祺臉上消失。“都别說話。”
***
氣氛再詭異也與曾加喻無關了,拒絕了江熾的幫助,曾加喻說:“我先走了,再見。”
“這裡是琴島你能去哪?”
她的牙根咬得發痛,“我有地方去。”
陳之祺腦子裡那根弦逼近繃斷,他是有自己驕傲的人,今天再一再二被按在地上摩擦。
“曾加喻,你現在走出這個房子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時間仿佛靜止,五秒鐘煎熬拉長得像幾分鐘。
曾加喻大步離去,留下的隻有背影。
陳之祺站在原地,僵硬從指尖延伸,一寸一寸,直到把整個身子覆蓋了,留下那顆僅剩的跳動的心髒。
鴉雀無聲的狀态不知持續了多久。
陳之祺沖到馬路上,已經不見曾加喻人影。吳邢洋硬着頭皮安慰道:“哥,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他推開吳邢洋搭過來的手。
熟悉的跑車線條出現在天際,不一會兒,韋研視線自墨鏡上方探出,長發被陽光鍍上一層蜜。
“怎麼了?”
她從沒見過陳之祺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畢竟對于韋研來說,從小陳之祺就是那個别人家的孩子。
真想拍個照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