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傑森他們以為蝙蝠俠要大顯身手時，他又開始和空氣人對話，絲毫沒注意對面被拖走的戈登。

迪克幾人見此，面面相觑。

“我錯了，這個蝙蝠俠問題很大啊！”迪克一臉沉痛，“看看稻草人對他都做了些什麼，讓蝙蝠俠的精神都出現了問題。”

“呵呵，我一點也不意外。”傑森大聲道：“我就說早該殺了那幫瘋子才對！”

“傑森。”B止住了傑森的話頭，然後無奈道：“他還沒瘋。”

認真的？！

看着孩子們齊刷刷質疑的眼神，B張開的嘴巴又緊緊閉上。

他之後會找到證據來證明他的話是對的。

視頻中，蝙蝠俠和空氣人一邊對話，一邊走進太平間。

他繞了一圈，發現沒有線索後，轉身拉開了門。

又是太平間。

迪克幾人瞬間意識到蝙蝠俠還處在幻境當中。

“不過，這個幻境竟然還能影響到我們。”提姆一邊手不停地記錄，一邊說：“看來之前的戈登也是假的。”

達米安則皺了皺眉，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有些抵觸。

畢竟他可不想這麼直白地看到父親的脆弱，即使他是另一個人。

被注視的蝙蝠俠對此一無所知，他依舊維持着抱人的姿勢來回穿梭太平間。

斯蒂芬妮忍不住說：“他不累嗎？”

芭芭拉想了想，說：“可能在他看來，他懷裡真的有人吧。”

迪克嘴角抽搐道：“那不是更恐怖了嗎？”他實在想不到B會對一個人做出這樣的舉動。

聽到他的話，空氣彌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在，這時視頻裡打轉的蝙蝠俠有了新的發現。他們裝作沒有聽到過迪克的話，又繼續讨論起蝙蝠俠周圍的不合理之處。

“手術台上多出了三個裹屍袋。”

此言一出，除了B之外，其他人都挪開了視線。

随着蝙蝠俠拉開拉鍊，一旁的阿福看到裡面露出的人臉後，忍不住和B說：“真是沒想到我能再次看到托馬斯老爺。”

B聽到後，無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在他看來，裡面的人和他的父親隻有三分像，但對這位老管家來說，就足以值得懷念的了。

B繼續盯着屏幕中的蝙蝠俠。他看着他步伐堅定的拉開身邊的兩個裹屍袋，似乎沒有收到一絲影響。

但等他看到中間的裹屍袋時，又猶豫了起來。

“他好像看了眼懷裡的人。”芭芭拉說出這點後，躊躇道：“剩下的裹屍袋應該就是他幻想出來的那個人，或者...是他已經失去了的。”

“那如果這個人正好是被稻草人害死的，這一切就說得通了。”提姆眼神複雜地看着那個不正常的蝙蝠俠，将這個猜想記錄了下來。

畫面裡，蝙蝠俠打開了最後一個裹屍袋。

一個人也沒有。

但看着瞬間閃過一絲絕望的蝙蝠俠，誰都沒有開口。

此時，沉浸觀看視頻的迪克幾人都錯過了身邊人在看到拉開拉鍊時的那一瞬間的震驚。

一個紅發女人。

雖然隻有不到一秒，但他還是看到了裹屍袋裡的人。

那是誰？她和蝙蝠俠是什麼關系？他們到底經曆過什麼？蝙蝠俠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是她嗎？

斂下内心複雜的情緒和種種疑惑，找不到答案的B隻能看着蝙蝠俠跌入更深層的幻境中。

瞬間變黑的天空，突然出現的蝙蝠被龍卷風席卷進去，無盡的沙礫停留在空中，仿佛是世界留下來的碎片。仔細一聽，那些沙礫發出了轟隆隆的巨響。

昏暗的視野下，衆人拉長脖子企圖看清蝙蝠俠的位置。

“等等，他在這裡！”順着斯蒂芬妮指的方向，他們眯起眼睛才看到夾縫中的一個小黑點。

蝙蝠俠正努力地扒石頭，以便控制好自己的身體。

幻境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想法，于是風又吹過來，将他甩出了夾縫。

這時，沙礫緩慢的漂浮過來，朝中間的人擠壓。一望無際的天際線上突兀的出現一顆碩大的火球，像一顆被擊飛的棒球也對他砸了過去。

“B，你以後還是别和克萊恩接觸了。”迪克看向B，眼裡滿是誠懇的建議。

“我不是他。”B歎了口氣，看着不相信的幾張臉，重申道：“我的精神狀态很好，克萊恩的毒氣還沒有那麼厲害。”

“好吧，如果你給自己放個假，我們就相信你。”其他人跟着芭芭拉說的話點了點頭。

B：“...看視頻。”

蝙蝠俠又做出了奇怪的舉動。

“他為什麼要拽自己的披風？”提姆遲疑道：“就好像對面有人一樣。”

“說不定真的有‘人’。”傑森雙手抱臂，眉頭緊鎖，恨不得沖進去揪出稻草人揍一頓。

蝙蝠俠最終還是被逼近的火球吞噬，隻有半截披風落在了這層幻境中。

“竟然真的有人！”迪克忍不住前傾，無視掉前面達米安的不滿，他盯着屏幕裡漂浮的半截披風，眼睛亮亮的說：“看來這個蝙蝠俠并沒瘋。”

“TT，撒開你的手，格雷森。”被壓住肩膀的達米安翻了個白眼，然後揚起下巴說：“那可是蝙蝠俠。”

“不過這樣看來更奇怪了，”提姆摸了摸下巴，思忖道：“既然祂真的存在，那麼作為一個獨立個體又是怎麼進入到蝙蝠俠的幻境裡的？”

确實，先不管幽靈能不能吸入毒氣的身份，現在中了毒氣的應該隻有蝙蝠俠一人。

B看着不斷冒出問号的他們，抿了抿嘴。

也許是進入更深層的原因，他看到了她的眼睛。——灰藍色的，如同哥譚早晨的天空。

蝙蝠俠消失得太快，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仍然抓着那半截披風，不知所措。

炙熱的風随着火球不斷變小，慢慢減弱。他們等待的蝙蝠俠還是沒有出現。

不知何時，蝙蝠洞裡再也沒有一個人開口。

而就在這時，被緊緊攥着的披風突然沖向火球。

看着幽靈自殺式的行為，衆人錯愕極了。

緊接着，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畫面又發生了變化。

無際的火焰取代了狂風；深紅的岩漿在地面流淌，彙入火海；一道道火山接連噴射，連帶地面不斷地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仿佛骨頭斷裂。順着裂痕，堪比人高的火焰又‘突突突’冒了出來。

半截黑色披風就在火場的中間飄揚着。

“天哪，祂要怎麼出去。”斯蒂芬妮不忍地咬了咬唇。

被注視的幽靈開始在火焰中穿梭，屬于蝙蝠俠的披風依然被她握在手裡，沒有受到一絲火焰的攻擊。

B看着艱難行走的她，一臉複雜。

以那個蝙蝠俠偏執的性格，如果他知道她對他做的事，一定不會放她走的。

反過來，蝙蝠俠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可能就是因為失去了她。

B盯着她逐漸被火焰侵蝕的四肢，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她還在尋找蝙蝠俠。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看到了什麼，直沖沖的跑向了那片火海。

圍觀的小鳥們的心都提了起來。

好在，她沒有死。

不僅沒死，她還帶着一身傷害她的火焰沖到了蝙蝠俠的面前。

蝙蝠俠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死寂的藍眼睛又亮了起來。

濃烈的烈火燃燒着陰冷的走廊，也隔絕了另一個世界的窺探。

黑屏的蝙蝠電腦已經恢複運轉，大家卻懷揣着莫名惆怅的心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