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劍眉攏起,眼底凝着寒霜,手上靈氣卻很溫和。
隻見他擡手釋放一道屏障裹住夏佑,靈力絲絲縷縷浸入夏佑身體,給他帶來陣陣暖意。
大雨……停了嗎?
夏佑雙眼微阖,在暖流中卸下心神,眼皮如千鈞般重,模糊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銀面男子。
他……是誰?
————
“落霞城是離死亡嶺最近的一個城,死亡嶺終年彌漫着瘴氣,凡人進去就是一個死。”
“隻有那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抵擋一二。而咱們落霞城城主便是金丹期修士,嘿嘿厲害吧!”
少年一臉驕傲的說着,臉上的雀斑都顯得格外的有朝氣。
他擦着桌子,稚嫩的臉上滿是憧憬:
“城主府七日後測靈根,說不得我王二也能修仙,也能像城主大人一樣成為金丹修士呐!”
“夏佑哥,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呗?”
少年看向在擦另一側桌子的人。
那人一頭黑色短發,身着褐色的短打,腰帶松松系着,把整個腰身顯了出來,腰細腿長的。
餘晖灑在他的發梢上,整個人像是沐浴在聖光裡。
少年看看對方,又看看自己,心裡難免有些羨慕,同樣的衣服怎麼别人穿着那麼好看呢。
夏佑轉頭看向少年,一張青青紫紫未消腫的臉映入他的眼,少年不由得龇牙笑了起來。
夏佑大眼微彎,眼底在餘晖下閃着碎芒,“好啊。”
王二吭哧吭哧擦着桌子道:“夏佑哥,你再向掌櫃的借點靈石治治臉呗。都一旬了,還未好。”
夏佑聞言搖搖頭,臉上帶着苦澀,原本明亮的小狗眼瞬間蒙上一層暗淡,“不用了,我不配。”
再借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臉,遲早能好,但欠下的靈石可得一點點還。
在現代欠花呗,在這裡欠靈石。
夏佑在心裡忿忿不平,我看起來是什麼很欠的東西嗎?
他摸了摸斜挎在自己身前的口袋,感受到裡面的毛茸茸,甩甩腦袋,暗自歎息。
事情還需要說回半月前。
他有幸遇到了一個不知名好心人,救了他和土撥鼠,但他沒留下姓名,他感謝都不知從何找起。
等他好了之後便帶着土撥鼠求醫。
這土撥鼠的身體狀态也嚴重地影響着他,原本強健的身體,變得體弱多病,像是免疫力屏障被什麼打破了。
當時他們落腳的地方是一個小鎮,小鎮上的大夫說估計得找醫修。
而醫修的話,隻有附近的落霞城有。
于是夏佑便帶着土撥鼠匆匆趕往落霞城,然後被昂貴的物價逼退了。
他就像個帶着孩子外地求醫的單身病弱爸爸。
苦!太苦了!
病重的孩子,貧窮的家庭,破碎的他!
他這一生真是如履薄冰。
還能怎麼辦,隻能先打工賺錢再說。
夏佑垂頭喪氣,因身體原因四處碰壁,最後他找到了一家客棧。
可人家不招短期工。
夏佑眼神堅定得像是入黨,看着非常的老實巴交:“掌櫃的,我就是奔着長工來的。”
事實是他之前一說短工,人家就诶,擺手,咱不要!你這身子骨看着也不行。
夏佑陷入死循環,沒錢治靈獸,自己身體變差,身體變差找不到,沒工作就沒錢給靈獸治病。
他長歎,小小年紀卻曆經滄桑。
夏佑底線一降再降,再降就要下海了。
好消息,他留下了。
壞消息,他簽的賣身契。
昨日的我還是社會主義接班人,今日的我已然成為資本主義打工人。
對不起組織,我退步了。
蒜鳥蒜鳥,這年頭,混口飯吃,先找個工作再說。
何況掌櫃的還借了一筆靈石給他,讓他給土撥鼠療傷。
想到這裡,他又暴躁了。
天殺的醫修!
什麼鬼靈丹要七百下品靈石,三顆生機丹趕得上他十一年年工資了!
這賣藥的太能賺了吧!
給小小的老子震撼到了。
要不是土撥鼠真有效果,他準得瘋!
靈獸雖然還在沉睡,但夏佑身體沒有再受影響了。
不過人家醫修也說了,這丹藥隻是暫時壓制緩解,治标不治本。
夏佑則掐着指頭細細盤算着,在這裡當長工,一個月十靈石,一年一百二,兩千一,我特麼得還快二十年。
這種一眼望到頭的生活,太讓人害怕了!
二十年後他特麼都四五十了。
這叫什麼,白發修仙傳嗎?!淦!
七日後的靈根測試!
不成功便成仁!
他可是穿越者啊,頂級靈根他也不奢求,再不濟也是五靈根吧!
夏佑滿懷信心,鬥志昂揚,胸膛一挺和王二去了城主府排隊測靈根。
城主府前有一片空地,擠着滿滿當當的人,人聲鼎沸,摩肩接踵,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期盼。
“下一批!”城主府侍衛穿着藍白底色的制服,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