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 me five!”
少年骨節分明的拳頭輕抵上土撥鼠小小的爪子,鄭重許下約定。
陽光漸漸沒入地平線,月亮緩緩升起,一人一鼠蜷縮在這一方天地,靜谧無聲。
街邊燈籠漸漸燃起,燭火搖曳,歇夠的夏佑吐出一口氣,把土撥鼠放進布袋,站了起來。
宿舍裡的王二雙眼紅腫,鼻子一抽一抽的,聲音還帶着哭腔,但神情已經漸漸平複了。
“好些了嗎?”
王二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他見夏佑要出門,随口問道:
“夏佑哥,你還要出門啊?”
夏佑點點頭,“嗯,找了幾個采藥的活,多賺一點是一點。”
夏佑邁步出門,胸膛一挺,氣勢如虹。
講真,他,夏佑,要發狠起來,生産隊的驢都沒他能幹!
等忙活完,時間已經過了子時了,夏佑揣着十靈石,心裡有些美滋滋的。
雖然累是累,但是比白天打雜賺得多。
就在他走到客棧後門那條街的時候,他頭上突然飛馳而過兩道劍光。
然後他聽到遠處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摔下來一樣,那響聲砸在夏佑的耳朵裡像是催命一樣。
夏佑身形微頓,倒吸一口涼氣,然後沒有任何停頓,腳步飛快,像被狗攆一般快速離開那裡。
等輕聲關上房門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好奇心不一定能害死貓,但一定能害死我!
無數恐怖片早已驗證的真理!!
他,夏佑,苟得住!活得久!
夏佑不知道的是,等他離開後,那條街的盡頭出現了兩個黑袍人。
一高一矮。
黑色長袍将兩人的相貌遮住了,高個子手中挽了個劍花收起劍。
随即他看向客棧後門笑了笑:“這小子膽子跟老鼠一樣。我們又不會把他怎麼樣,跑得倒快。”
矮個子撇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這樣的人在修真界才活得久,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喜歡多管閑事。”
“報酬記得給我,一個字兒都不能少!”矮個子說完扭頭就走。
高個子連忙把地上面目全非的屍體收進儲物袋,追了上去:“嗐,我哪次少了你的東西,守财奴……”
“這事兒……通知……妖獸……”
“……北禅宗……劍宗……林”
兩人對話随着距離越來越遠愈發聽不清了。
————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幾天,夏佑按部就班白天上工,晚上兼職。
土撥鼠的情況變化不大,夏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他打算再攢點錢去找醫修看看。
但是很不巧,錢攢夠了,喻大夫最近在閉關煉丹。
聽說最近落霞山有大型妖獸出沒,好多人受傷,喻大夫忙着給他們煉丹。
而且城主府還封了上山的路。
這對夏佑簡直是個天大噩耗!
落霞山被封,他喵的他上哪兒去賺外快!!
“夏佑哥,正好趁這段時間歇歇嘛。你天天這麼辛苦,别把身子熬壞。”王二把桌上的殘羹冷炙收好。
王二對夏佑的遭遇也非常同情,他就沒見過比夏佑哥還勤勞的人。
但總好像越努力越不幸。
夏佑收拾着其他桌子,無奈歎氣:“是啊,隻能這樣了。”
這段時間莫名感覺好累,有種八十歲留守老人挑了六十擔水。
頂着大太陽去澆菜苗,澆完發現澆的别人家的地。
一回頭發現自己家的菜苗都幹死的無力感。
他問王二:“小二,妖獸襲城經常發生嗎?”
真該死啊!這妖獸!
王二搖搖頭:“很少啊,上次還是我五歲的時候。
真走運啊!十年一遇的事情給他撞上了!
有時候倒黴多了感覺也是一種一成不變的穩穩的幸福呢。
夏佑手動給自己戴上假笑面具,從今以後,他要做個無情的長工。
王二話鋒一轉:“不過夏佑哥,你别擔心,咱落霞城看着小,也是有護城大陣的。”
“護城大陣?”
他彎腰洗了洗帕子,語氣難掩驕傲,“對呀,這護城大陣可是北禅宗的道長仙子們布置的。
北禅宗!那可是浮空界數一數二的大宗門!
咱們城主就是北禅宗弟子。
今年是城主在落霞城的最後一年了,等時間到了就回宗門了,到時候會有新城主來。”
“原來如此!”夏佑湊過來,又問了一句:
“那你知道像這種妖獸襲城大概多久完事兒嗎?”
總不能一直封着吧。
王二搖搖頭,一臉對此不在意的模樣,“那我不知道诶,估計挺快吧,我看城主府去了好多修士。”
“好吧。”夏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等到午休期間,夏佑脫下鞋,盤腿坐在床上,面帶嚴肅,身子挺直,儀式感十足,略長的頭發被他半紮了個小丸子在後腦。
他把裝靈石的包袱放在面前,唯一家鼠則被放在懷裡觀看此次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