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兒挺挺稚嫩的胸膛,語氣理所當然:“吃飯的家夥怎麼能不帶!”
夏佑心裡啪啪鼓掌:什麼是匠人精神,這才是!日本人都甘拜下風!
不知道是誰開始噗嗤笑出聲,随即這笑聲像是會感染人一樣,大家小聲的笑了起來,笑聲微弱卻短暫的驅散了衆人心中不安。
夏佑也跟着牽起嘴角,狗狗眼彎成漂亮的弧度。
狗娃兒不愧是有着幾年偷齡的手藝人,把鐵絲伸到門外,三下五除二就開了鎖。
鎖鍊掉落,禁閉的木門在衆人面前緩緩打開,像是一個怪獸張開了嘴巴。
大漢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大家夥跟在他的身後出了木門。
然後發現木門外面還站着另一批人。
嚯,此地還有高手!
衆人面面相觑,對面為首的紫衣姑娘雙手纖纖指了指外面。
其他人紛紛點頭,在靜默的場景下互相達成共識。
估計城主府也沒想到這批凡人膽子這麼大,不僅敢開鎖,而且還能開鎖。
一行人警惕的走着。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左側那排屋子的最深處,之前他們過來的時候,所有屋子都緊緊關着。
而現在那些關着的屋子現在都半掩着,像是主人突然有事,匆忙出門來不及關門。
透過半掩的房門,夏佑注意到裡面放着藥櫃,藥廬放在正中間。
一陣陣藥香從镂空的蓋子裡傳出來,像絲線一般萦繞在他鼻尖。
遠遠綴在隊伍後面的夏佑暗自尋思:這應該是大夫們住的地方了。
他旁邊的紫衣姑娘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噴嚏。
看夏佑轉頭,她捂着鼻子臉上帶着歉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鼻子比較敏感,這邊藥味太重了。”
夏佑不在意地朝她搖搖頭。
一行人雖然沒碰到其他人,但他們好像隐隐約約聽到了藥廬外面的聲音,像是什麼野獸在嘶吼。
衆人壯着膽子,朝着外面走去,長長的走廊回蕩着他們的腳步聲。
一直走到二樓樓梯處也沒見任何人的身影,現在他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下去。
夏佑一直在想之前路過這裡時聽到的聲響,于是便扭頭向右側看去。
右側的屋子大多也像左側一樣,半掩着,裡面沒有任何聲響。
走廊的光線暗沉,那邊的走廊像是一條通往深淵的路,啥也看不清。
夏佑皺皺眉頭,記錯了嗎?
難道我年紀輕輕就小年癡呆,大眼昏花了?不能吧?
夏佑停的時間太久,紫衣姑娘注意到了,警惕地随着夏佑的視線看去。
她雙眉緊蹙,一無所獲地擡眼:“發生怎麼了?”
話音未落,她鼻翼突然不受控地輕顫,一股混着藥香的腐臭如毒蛇吐信,絲絲縷縷鑽進鼻腔。
她驟然捂住口鼻,喉間泛起酸意,"嘔——"。
紫衣姑娘踉跄着後退半步,胃袋翻湧的聲音在走廊響起。
原本低聲商議的衆人齊刷刷回頭,目光聚焦在她難受的臉上。
前排的大娘一把扶住他顫抖的手腕,五十歲的面容滿是擔憂:“靜靜,哪裡不舒服?”
她手掌的暖意緩和了紫衣姑娘緊張的情緒。
“那邊...…”靜靜緊緊捂着鼻子,眼中泛着被生理反應刺激出的淚花,她指尖指向右側,"好臭啊,像腐爛的味道。"
衆人面面相觑,夏佑也沒聞到,隻能嗅到濃濃的藥香。
大家朝着右側望去,昏暗的走廊像巨獸張開的獠牙,每一寸陰影都仿佛在無聲吞噬光線,充滿了不詳的氣息。
衆人不自覺向那名大漢靠攏。
那漢子喉結滾動,硬着頭皮走過去,衆人跟在他後面,緊緊挨着一起,慢慢朝右側挪去。
大漢粗粝的手掌按上木門,吱呀聲一聲,大堂燈籠的光暈斜斜切進屋内,将大家擠作一團的背影投在屋内,像隻巨大的怪獸。
暗紅的血迹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迹,還有那不知名的肉塊赤裸裸的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衆人如遭雷擊般凝固在原地,背上冒出陣陣冷汗,大家都被吓得失聲。
“你們站在我門口幹什麼?”一道沙啞的聲音在衆人背後響起。
“啊啊啊啊!!”
夏佑他們二十來個人團團抱在一起,口中發出尖銳爆鳴,魂不附體。
夏佑可以說是被吓得最慘的一個,那時他正在隊伍最後面,那個人就像是在他耳邊說的。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
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夏佑直接開始左右互搏,肘擊空氣上百次。
在外圍的幾個男子也同夏佑一樣伸出手一通亂打,内部的小孩兒姑娘被誤打到,尖叫聲更大了。
“啊啊啊!”
"别嚎了!"冰碴子似的冷喝劈頭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