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被撕咬的痕迹随着符文流動開始緩慢的愈合。
他躺在地上胸膛不斷起伏,他側着頭看着那些修士将傀獸和死去人傀的屍體焚燒殆盡。
燃燒後的餘燼随着風吹到了他的臉上,夏佑原本血刺呼啦的臉變得更加灰頭土臉了。
他被嗆得咳嗽了兩聲,夏佑朝着不遠處施完法在調息的吳修士沙啞着嗓音道:“頭兒,幫我洗把臉吧。”
吳修士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這個大膽的凡人,一時間竟以為自己聽岔了。
是他給的自由過了火吧,怎敢指使他。
夏佑以躺着的姿勢像個蛆一樣慢慢挪到吳修士身邊。
“頭兒,你們修士應該有什麼水系法術的吧,求求了,太髒了我有些受不了……勞您搭把手……”
他一邊說一邊挪。
吳修士黑臉,眼看着這血人就要蹭到自己身邊,他忍無可忍阻止:“停下!”
夏佑龇着大牙朝他笑,像個傻狗。
算了,他都叫我頭兒了。
吳修士暗歎一聲,無奈雙手掐了個化雨訣,得,剛剛恢複好的靈力又快沒了。
甘霖從天而降,清涼的水流灑在夏佑身上,夏佑喟歎一聲,爽!
他仰着臉閉着眼享受着來自吳修士的饋贈。
血迹随着水流的蜿蜒,臉上雖有傷痕,但不至于毀容,還是帥氣的。
另外一個血人見狀也挪過來,“大人……”
又是熟悉的語調。
吳修士:……
他看着那身快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紫衣:……
算了洗一個也是洗,洗兩個也是洗。
姑娘家愛幹淨正常。
他手下的其他人傀:“大人……”
吳修士:“滾!”
這群沒眼力見的凡人,沒看到頭兒我沒靈力了嗎!!!
————
修整一番後,漸至傍晚,一大群疲憊的人就拖着重傷的身體回醫廬修整。
說是修整,其實也就是一人給了一碗湯。
夏佑蹲在樹蔭底下,捧着海碗咕噜咕噜一口幹掉,湯藥化作一股暖意遊走于四肢百骸。
在湯藥的加持下,符文的流動速度加快,修複着人傀們破破爛爛的身體。
夏佑滿眼羨慕的看着那邊排隊等醫修治療的修士。
好家夥,手指欻欻兩下,那個修士受傷的地方就直接愈合了。
夏佑癟癟嘴,看了眼自己身上還能看見骨頭的傷痕,痛覺還沒完全消失,他還是有一丢丢痛的!
他把空碗放在身前,盤腿靠着大樹,像個小叫花子讨飯,不過身上不像其他人那麼髒。
感謝吳修士。
而此時的吳修士還在排隊呢,這次戰鬥他左臂被抓了一下,傷的還蠻嚴重。
同僚拐了拐他手臂,擡起下巴點了點夏佑,語氣不解,“吳奈何,你吃錯藥了?”
他之前可是看到了吳奈何給人傀“洗澡”。
“你幹嘛浪費靈力做這種事?”
吳奈何輕咳一聲,不知怎麼的莫名有種羞恥感,一股熱氣竄到臉上,幸好他長得黑,他同僚沒發現。
“随手而為,無聊罷了。”正好輪到他,他寬袖一甩,徑直走上前。
同僚嗤笑一聲,眼裡鄙夷,看着那群髒兮兮的人傀。
看着他們露着紅肉的臉,心裡直犯惡心,扭頭離開了這裡。
沒有戰鬥的時候,人傀們可以自由活動,但不能離開醫廬。
不過人傀們也不想出去,一方面戰鬥已經消耗了他們太多精力,另一方面修士不樂意看到他們。
夏佑不知道有這個潛規則,這才為他後續招緻災禍。
在宿舍換好衣服後,夏佑就想着去找林靈。
醫廬外面的山在黑夜中顯得近在咫尺,時不時還能聽到山上妖獸的嘶吼聲,在暗夜裡顯得格外瘆人。
夏佑向着之前打探好的醫修住的地方去,迎面而來幾名修士,為首之人長着一張難看的驢臉。
夏佑看着他們的面相感覺不太好惹,連忙低頭側身為其讓路。
那驢臉修士原本已經走過去了,但似乎是注意到他了,他回過身來,突然冷笑道:“區區人傀,見了本大人竟敢不下跪?!”
夏佑:……
不是,這人神經病吧。
夏佑暗自忍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穿過來也不止跪這麼一次了。
就當是給他送葬了。
電光火石間,夏佑還沒跪下去,那驢臉直接一腳朝着夏佑踢過去,夏佑一點防備也沒有,直接撲倒在地上。
驢臉的靴底狠狠踩在夏佑臉上,原本幹淨白皙的臉瞬間弄髒。
夏佑的額頭被踢得裂開一道口子,他臉頰和泥地摩擦,瞬間冒出血珠。
“哈哈哈,你們看這怪物!”驢臉修士哈哈大笑,聲音尖銳得似乎要刺破夏佑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