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佑肌肉條件反射的緊繃,但感受到來人并無惡意時放松了。
然後就被人擡起來了。
好多好多雙手将他高高抛起。
“小夏教官!!小夏教官!!!”
“夏教官!!!夏教官!!”
激動、興奮、感激盛滿每一個人傀的臉上。
那張張傀化變異的臉,此刻最如同收獲至寶一般開心。
他們将夏佑高高抛起,愉快的呐喊聲傳遍整個醫廬。
聲浪久久未散,一陣陣失重感傳來,可夏佑卻笑出了聲,他笑聲越來越大,燦爛笑意一如既往。
可他笑着笑着,眼裡卻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淚。
吳奈何站在高台上,看着地底那群人傀的狂歡,眼神微動,最後還是沉默着離開了這個地方。
将這裡留給了他們。
人傀們一改往日的沉悶喪氣,反而開始興緻勃勃的開始讨論靈石,讨論自己的家人,讨論傀獸……
吳松興高采烈的向着夏佑說之後的期盼。
他的家人有了他這筆靈石就可以好好的生活了。
他希望他娘子在他死後找個一個有責任心的漢子。
他娘子一個人帶着孩子太苦了,找個人陪着會好一些。
狗娃兒則笑着說雖然自己的靈石不多,但他想把三分之一的靈石給福利院,三分之一的街坊鄰居,最後三分之一給喻大夫。
在這一刻,那一張張灰暗的臉卻像是有了陽光的浸潤,宛若一顆顆生于污泥的種子也能開出花來。
其實這樣也不錯,不是嗎?
那條通往黑暗的未來道路,若能有沿途綻放的鮮花與閃爍的光點點綴着。
那跋涉時的腳步,至少會輕盈些吧。
夏佑雙眼彎了彎,他将自己的受益人填成王掌櫃。
到目前為止,他在戰場上賺的靈石早就夠還了。
挺好的,夏佑想想,至少不會變成死賬。
他擡眼看向天際,心裡歎了一口氣。
他唯一虧欠的——
隻有土撥鼠了。
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啊。
————
事情似乎在朝着好的地方發展,但命運卻總愛給努力掙紮的人一記重錘。
傀獸再次來襲,這次和以往不一樣。
戰鬥無歲月,傀獸來襲的次數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
人傀從之前的近萬人,銳減至兩三千人,修士死傷者也頗多。
活下來的人傀實力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是一隻實力強勁的尖銳之師。
夏佑想盡所有法子,甚至和修士一起商讨戰術,可面對實力強勁的傀獸,也隻是勉力支撐。
而醫修每天兩眼一睜就是救命,手指劃出道道殘影。
他們甚至練就了一心幾用,一救多人的技能,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靈力被消耗一空,又磕藥繼續,生生把自己當生産隊的驢使。
喻大夫這個築基期大圓滿的醫修更是被當成老黃牛,眼根本合不上,反正築基期也不用休息。
夏佑有時候看着喻大夫頂着一頭花白的頭發穿梭于戰場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不要虐待老人啊喂!
曆經數次戰鬥,修士們的修為也不斷的增長,之前的練氣期修士,能活下來的基本上都晉級了築基期。
但即便如此,至今醫廬戰場也隻是勉力支撐。
夏佑的臉已經完全傀化了,身體其他部位也差不多傀化,鎖鍊的符文有時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志了。
但他也能憑着本能沖在最前方,用自己的雙拳砸向傀獸,一品,二品,甚至三品都不是夏佑的對手。
他的實力有目共睹,隻要他站在最前方,其他人傀心就會定下來。
這——可是他們的教官啊。
即便他也隻是個剛滿二十的少年。
————
這天正午,醫廬傳來尖銳的示警聲。
他們還未出醫廬,一股威壓便如泰山般降臨,衆人紛紛控制自己的身軀,以此抵消重力。
一道青色殘影從醫廬飛掠而出,淩空而立。
隻見羅斜岚看着落霞山的方向,溫潤的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他牙齒狠咬,抵擋着這道強勢的威壓,手中緊緊握着青鋒長劍,紅色的劍穗在空中随風搖曳。
他心下一涼,這氣息——
五品傀獸!修為直逼化神!
醫廬内,喻大夫起身,步伐悠閑地朝着屋外走去。
他負手而立看向遠方,青玉簪在陽光下閃着微芒,繡着金絲竹紋的廣袖無風自動。
他嘴角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落霞城,此次又該如何逃過呢?
醫廬的陣法在這股威壓下視同虛設,一道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踩在陣法上,衆人隻聽得咔嚓一聲。
陣法靈力碎片化為點點光芒頃刻消散。
這唯美的一幕卻讓衆人臉色劇變。
轟!巨響随即而來。
隻見一道三層樓高的身影擋在了他們面前,猩紅的雙眼緊緊盯着衆人,呼出的惡臭氣流把他們吹得東倒西歪。
尖嘯聲由遠及近,各種高階傀獸邁着狂野的步子進入了這個之前沒能涉足的地方。
大肆屠殺拉開了帷幕。
不論是人傀還是修士,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計謀都如水中花鏡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