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阿霁!”蕭霁走神得厲害,謝清安喊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
“阿霁又在想什麼?”好在謝清安也不惱,隻是笑着問他。
“我在想那天。”蕭霁半真半假地回答他,
“那天我見到你後我就在想,你身邊該有個人陪着。”他輕吻上謝清安的頸側。
他沒告訴謝清安,其實那天他還在想,那麼強大的人,為什麼看上去會那麼脆弱呢?
好像一個不留神沒護住,他就會徹底碎了。
“蕭霁。”但是謝清安卻突然喊他,
“我說了,我不需要人可憐。”
“不是可憐。”但是蕭霁卻少有地打斷了他的話,
“從來都不是可憐。”他不知為何突然氣息有些不穩,
“謝清安,我……”
蕭霁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幹脆低下頭吻上他。
謝清安還記得,和蕭霁第一次雲雨時,他曾主動勾着蕭霁的後頸吻他,但那時候蕭霁卻側過頭避開了他的吻。
可是現在,落在他唇邊的輕吻卻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什麼一觸即碎的寶物。
他從喉間發出一聲低笑,反客為主地伸手環住他,唇舌交纏間多了幾分挑逗的意味。
他聽見蕭霁壓抑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但在烈火即将燎原之際他卻突然松開了手。
“多久攻城?”他面上有幾分生理性的潮紅,但眼神卻無比清明。
蕭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于是下意識地開口:“不急。”
“之前不是還急得很?”謝清安笑着伸手,隔着衣料在他胸口畫圈。
當初收複甯國失地的時候跟不要命一樣,如今隻差臨門一腳,怎麼反而慫了?
蕭霁沒有說話,但指尖卻不自覺地繞起謝清安的發尾,直到謝清安的目光再次看向他,他才輕歎口氣,緩緩開口:
“天下興亡,百姓皆苦。”
“你說過的。”
過了雎陵關,便是大周的領土。
而對于大周的将士來說,先前的仗哪怕敗了,最多是将得到的戰利品還回去。
但如今,他們身後的是他們的家,他們的國。
二者是不一樣的,任誰來領兵,要拿下雎陵關都免不了一場血戰。
血戰的血是将士們的血,也是百姓們的血,大周的也好,大甯的也罷。
穿上戰甲便是戰士,而褪去戰甲,他們也不過是誰的父親,是誰的孩子,亦或是誰的兄長,誰的幼弟。
撐在他胸口的那隻手突然停住了。
“我……與你說過?”謝清安蓦地收回手,側過頭去看他。
距離上次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這句話似乎已經過了太久太久,久到謝清安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
不過謝清安還記得,第一次看見這句話的時候,是在謝清然的書卷上。
那時候他剛開蒙不久,林樂央也還在,那日謝清然下了太學回來,他去找謝清然玩的時候,正好看見阿兄在溫書,書上正好是這一頁。
國破家亡百姓苦他能懂,可為何國家興盛了,百姓也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