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霁比祁景霄要溫柔。
祁景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帶着些混合着占有欲的狠戾,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他愛在榻上訴說他對他的愛意,更愛在榻上聽他求饒,看他臣服。哪怕謝清安知道他的性子,總是會毫無破綻地表現出他喜歡的模樣,但有時候也确實會被他折騰得夠嗆。
但蕭霁不一樣,他不怎麼說話,卻很在乎他的感受。謝清安的一聲輕呼,一個皺眉,甚至身體間無意識的一個輕顫都能被他解讀出其中的信息,然後拽着他陷入更深的欲壑。
溫柔得像是一觸即碎的幻夢。
第二日祁景霄久違地一道聖旨把他傳進了宮,但謝清安面對着暴怒的帝王卻始終隻是笑得雲淡風輕,回答滴水不漏。
于是他看着祁景霄眸中的理智一點一點崩塌,最後紅着眼用力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死死壓在禦書房的幾案上,案上的奏折落了一地。
按理說謝清安是不可能将咽喉這樣的要害交到别人手中的,但他那時卻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任由祁景霄掐着。
直到他喘不過氣,眼前有些發黑,甚至意識都快模糊的時候,脖頸間的那隻手才猛然松開。
視野變得清晰的時候,他看見了祁景霄眼中的惶恐。
“謝清安,你為什麼不躲?”衣襟突然被抓住提了起來,祁景霄的臉在他眼前放大,眼底不斷湧動的複雜情愫清晰可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謝清安還在喘氣,面色也帶着病态的潮紅,但是神情卻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放肆!”祁景霄暴怒的低吼在耳邊響起,抓住衣襟的手一松,謝清安的後腰撞在幾案上,暈起一片生疼。
“你就不怕朕殺了他?”祁景霄似乎是将自己的情緒壓抑到了極緻,才終于能夠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陛下請便。”謝清安這時也勉強調整過來呼吸,沖着祁景霄輕笑道,
“不過是露水情緣,陛下若看不順眼,他也好臣也罷,陛下盡管下旨便罷。”
“隻是他到底是甯國蕭家的人,陛下若是下旨,也該考慮……”
“謝清安!”祁景霄突然提高了聲音喊他的名字,
“你真以為朕動不得你?”
他的聲音中帶着十足的冷意,但謝清安卻隻是沉默許久之後,對着他緩緩下拜,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又将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垂着頭,讓祁景霄看不清他的表情,
“還請陛下下旨。”
祁景霄沒有說話,隻是盯着謝清安看,胸膛劇烈起伏了一陣。
“好,很好……”他突然冷笑一聲,用力捏着謝清安的下巴,強迫他擡起臉來,
“謝清安,你非要與朕置氣?”
“臣不敢。”謝清安的笑容像是被什麼東西固定在了臉上,不卑不亢,恰到好處。
那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屬于君臣間的笑容。
“我看你倒是敢得很!”那笑容看在祁景霄眼中格外刺眼,他似乎是被氣昏了頭,連“朕”都沒有用上,再度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提起,然後猛地将他按在了一旁的博古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