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看向祁景霄,眼中卻滿是嘲弄:
“可是陛下可有想過,我為後,誰又為妃?陛下想選多少姑娘進宮,又想讓她們……”
“你還要朕說多少次!”祁景霄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個調子,
“朕心裡隻有你!你何必與她們拈酸吃醋,那些女人隻不過是……”
“拈酸吃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謝清安聽見這話就笑了,甚至不再收斂,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謝清安的胸口不知為何起伏有些大,笑聲也越發肆意,直到後來祁景霄忍不住想要阻止他繼續笑下去,他才突然收斂了笑容,但表情卻一下子麻木起來。
“祁景霄。”他突然低喚了一聲,擡起頭,眼神卻空洞得吓人,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他嘴角微微勾起,沒有神采的眸子中倒映出幾分難以名狀的絕望。
“你到底……把她們當成什麼啊?”
此言一出,祁景霄的動作頓時僵在了原地。
他嘴唇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什麼,但還沒等他想好說辭,卻突然聽見一聲低笑。
他看見謝清安轉過頭和他對視,然後緩緩張口:
“你覺得榮華富貴是我一生所求,你覺得我看着她們孤獨終老,看着她們大好年華蹉跎在深宮院牆之中會覺得快意,是嗎?”他的語調沒有一點起伏,嘴角漸漸揚起,但眸色卻越來越空。
謝清安突然感覺自己心中似乎傳來一陣撕裂般疼痛,那疼痛過于強烈,讓他鼻尖發酸,眼角甚至隐隐有了幾分濕意。
“祁景霄,她們是人。”于是他伸出手,輕輕點在自己的心口,
“我也是。”
謝清安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緒,他隻知道,自己好像突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力和悲哀。
祁景霄是帝王,選秀無可厚非,可他本以為,祁景霄就算選女子入宮,也總該盡到作為夫君和主君的責任。
可是……他朝着面前呆愣住的帝王看去,或許是因為光線太暗,他甚至沒法在他眼中看見自己的影子。
“安兒……”祁景霄像是被梗住了,半晌才小聲開口。
“朕不是那個意思,朕隻是想告訴你……”
“祁景霄,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想和你說了……”但是謝清安卻突然歎了口氣,嘴角勾勒出一抹無力的笑。
“不要叫我安兒。”
阿娘和阿兄會那樣叫他,他不想有朝一日。這個稱呼令他作嘔。
周圍突然陷入寂靜。
謝清安說完便垂下眼眸,似乎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會讓祁景霄陷入怎樣的暴怒。
祁景霄也沒說話。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齊整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之中,
“謝清安。”他咬牙切齒地喊出謝清安的名字,
“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謝清安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然後從嗓子裡發出一聲輕笑,隻是面上卻不見任何笑意,
“鬧,你覺得我在鬧?”
“那陛下便當臣是被鬼迷了心竅,不識天恩吧。”
他說完拂開祁景霄的手,似乎是想要回屋。
“你給我回來!”但是祁景霄卻突然拽着他的手腕,将他重重地摔在了院牆上,随後一具火熱的軀體便覆蓋了上來。
“陛下自重!”謝清安感覺那股熱意在不受他控制地沿着他的身體向上竄,聲音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慌亂。
但祁景霄卻隻是順着他頸側的箭疤向上吻到他眼角的朱砂痣,然後帶着濕意的吻停留在他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