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明顯帶有指向性的話語一出來,四周頓時變得一片死寂。
有人偷偷擡頭觑了一眼蕭勉的臉色,頓時被吓得瑟瑟發抖,恨不得将腦袋埋進土裡。
蕭铎說完,沒有要等蕭勉回答的意思,直接向後一揮手。
立刻有護衛拖着一個人走上來。
那人穿着黑衣,蒙面的黑布早已被扯下來,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被打斷的四肢還流着鮮血。
渾身鮮血淋漓的樣子顯然是受過刑。
蕭勉神色冰冷,看着地上那個黑衣人就像在看死人。
“說,是誰指示的你們,敢刺殺陛下!”
康福海此時還白着一張臉,顯然是被吓得不輕,袖子上還有剛才沾染上的血迹,看見刺客被帶上來,趕忙出聲質問。
就在衆人以為這種死士不會張口時,一道嘶啞的嗓音響起:“狗屁的陛下,十八年前含冤而死的裴家一百二十四口人在九泉之下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家主上如今羽翼已豐,你就等死吧哈哈哈哈哈……”
還不等刺客笑完,一道氣勁直接将那人腦袋削了下來,一時之間鮮血噴湧,令人驚駭至極。
有幾個被噴了個正着的大臣和子弟,也不知道是被血吓的,還是被刺客的發言吓的,當場倒地暈了過去,可是這個場面卻沒人敢扶,幾乎是人人自危。
在場的人都知道刺客嘴裡說的那句“我家主上”是誰。
蕭铎看了一眼蕭勉身後剛剛出手的侍從一眼,臉上似笑非笑,眼神卻隐含興奮。
他道:“不愧是皇叔的人,在朕的面前也是想殺誰殺誰。”
那名侍從跪在地上,還不等他說話,人群裡走出來一位面如冠玉的貴公子。
那貴公子沒有看蕭勉,徑直上前跪在蕭铎面前,蒼白着臉道:“陛下,刺客之言意在栽贓陷害,陛下萬不可輕信。”
“裴家的事微臣萬萬不敢有絲毫怨言,自翻案之後微臣隻想盡心盡力為陛下分憂,斷然沒有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啊陛下。”
見他還要說什麼,旁邊的康福海直接從袖子裡拿出一摞紙,甩在他面前。
那人跪在地上,手邊是散落的紙張,隻一眼就讓他軟到在地。
那些紙上全是他平日裡閑來無事寫的東西,無非是發一些牢騷,對皇帝不滿。
但他還沒有那個膽子拿出來示于人前,隻是自己私下裡寫了過個瘾而已,隻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此時此刻,他就算是長了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
貴公子,或者說是裴簡,先皇下令斬殺的裴家是他的本家,刺客是他和蕭勉合起夥來安排了嫁禍給衛家的,就連地上這些反詩,都是他自己寫的。
強忍心底的恐懼,他哆嗦着嘴唇還想說什麼,蕭铎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一句話就定了他的罪。
“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慢着!”
蕭勉像是才反應過來,出聲制止了侍衛要将裴簡帶走的行為。
他望着蕭铎那雙暗含鋒芒的雙眼,譏笑出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對方早就知曉了自己的計劃,不但順勢而為除掉了葉淑雲,斷了葉家在後宮的眼線,還順勢抓住了裴簡的把柄。
他不知道是誰透露了此次的計劃,他隻知道裴簡算是廢了。
真是蠢貨,寫那種東西也能落到蕭铎的手裡。
“陛下,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斷然将人壓入大牢,怕是不太妥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