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村子裡待了兩天,這兩天稱得上是無憂無慮。
景浣不彈琴,沈語時也不需要殺人。
暮色四合,順着山路走下來的時候,四周有鳥鳴啼,打眼望去,是一隻黃嘴的小鳥,沈語時站在原地看了會兒,在那隻鳥即将扇動翅膀起飛之際,指尖射出一枚葉子。
細小的葉片穿過鳥的身軀,鮮血濺在樹幹上。
将鳥屍撿起來處理幹淨,他趕在天黑之前回了獵戶家。
景浣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等他,清揚婉轉的調子從他手裡的黑色小哨子裡傳出來。
沈語時聽着很耳熟,印象中景浣曾經在王府彈過這首曲子。
他天生就沒有欣賞藝術的細胞,但此時也難免佩服起景浣的天賦來,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哨子,也能在景浣口中吹出這麼多音節。
沈語時開門走進去,曲子戛然而止。
剛剛還一臉甯靜的少年起身向他迎過來,漂亮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将右手握着的劍換到左手,路過景浣時沈語時順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問道:“不是說有危險才能吹這個哨子嗎?”
蹭在他身邊的少年輕笑着,反駁道:“不,我這是在催你回家。”
說完好像又想起什麼,他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沈語時,說道:“這個哨子,哥是不是隻給我了我一個人?”
“嗯。”
這是沈語時用自己的一小截神魂做成的哨子,無論他在哪裡,隻要景浣吹響這個哨子,他的靈魂都會為其震顫。
景浣滿意了,眼睛彎彎笑得像一隻小貓。
“哥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暗衛嗎?”
沈語時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覺得孩子長大了開始叛逆了。
“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主人?”
明明沒有什麼特别的意思,景浣卻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愣怔在了原地,連忙紅着臉擺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人不好意思,沈語時反而來了興緻,從懷裡掏出一個黑金鑄就的令牌,扔給了景浣,嘴裡還道:“先吃飯吧,主人。”
臉紅到脖子的景浣手忙腳亂地接過那枚令牌,上面還殘留着沈語時身上的體溫,入手沉甸甸的。
将令牌翻過來一看,上面陰刻着三個字——
廿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