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似乎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我混在裡面,伸出手也觸摸不到他們的身體。這種像是幽靈一般的感覺,起初讓我有點害怕。到了後來,我就怡然自得起來,雖然還需要拐杖移動,但是一不小心穿過别人身體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那個人突然打個哆嗦。
還是挺好玩的。
我擠開包圍着人群,走到前面,才看清跳舞的兩個人。一位是赫夫帕夫學生,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我從未見過他,但是第一眼就覺得他跟我如此熟悉。他的對面是黑發的斯萊特林學生,他背對着我看不清臉。直到兩人旋轉後,才将臉對着我。
是裡德爾教授。與我見過的不一樣,他更年輕,臉蛋也更加漂亮。沒有以後常常挂在臉上的笑容,他微微低着頭,專心的跳舞。沒有被周圍環境感染,他甚至臉上沒有表情。
金發的赫夫帕夫學生調整動作,我看到裡德爾教授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他正默默的遠離,實在不行後才動動嘴對對面的他說句話。而裡德爾聽了之後,反而順着音樂,在舞伴旋轉離去的時候,一把攔回來,半抱着做了最後一個動作,接着讓他站穩,才松開圍着肩膀的手,有禮的等待年長女士的指令。
女士估計是舞蹈老師,她誇贊了兩人動作标準,之後又讓其他人上去開始翩翩起舞。不過這位老師是随機抽的,接着裡德爾兩人的是兩位女生。
下來的裡德爾被斯萊特林的學生包圍着,此刻的他臉上有着我那個時候一直挂着的笑容。男生說着他舞姿帥氣且标準,女生望着他的臉臉紅。而赫夫帕夫的學生下來後同樣也被包圍着,有兩三個男生跟揉小孩子的頭一樣,對待他。勾肩搭背的誇他很好就是害羞。随後接着起哄跳舞的兩個女生。
都是學院人緣好的人。
我原本想要出去,離開這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走到門口就不能移動了,仿佛我的活動範圍是固定的。我走來走去,最後累的我找了椅子坐着休息。
金發學生不知道說了什麼,就看見原本圍着他的幾個人就散開,讓他出來了。他走到我的旁邊,就站在看着對面熱鬧的人群。
我很無聊的坐在椅子上,自己自娛自樂了一會,隻能深沉的歎口氣。我餓了。
“距離下課還有十分鐘。”旁邊的赫夫帕夫學生突然開口,我下意識回了一句哦,接着我就愣住了。擡頭看的時候就看到他側着身體,看着我。“我好呀。”
“我的梅林啊!”
“我的梅林啊。”他跟我異口同聲。但是我是驚訝的,而他則是像是預判我會說這句一樣,充滿調侃。
也許是我隻能被他一個人看到,如果跟一個空椅子說話顯得有點神經不清,他沒解釋清楚就離開往他的同伴那裡。
直到下課鈴響起,學生們三三兩兩從教室門口出去。人差不多走完後,我坐在椅子上就看見他跟别人打了招呼後,就走到我的旁邊,向我伸出手,“走吧,你餓了嗎?”很自來熟,奇異的是我對他産生不了任何警惕。
于是我伸出了手。原本我以為我會想之前那樣穿過他的身體,但沒想到我的手結結實實搭在他攤開的手上,在接觸到的一瞬間,他就握緊了,輕輕扯着我讓我站起來。“你還好嗎?”他看着我的拐杖。
我點頭,但沒想到他卻悄無聲息施了漂浮咒。于是我就晃悠悠的飄離了地面,不過因為他牽着我,我倒是沒有飄到半空。“這樣你會好受點。明天你去換藥的時候,龐弗雷夫人不會說你。”
我沒有說話,随着他腳步,一路到了赫夫帕夫的公共休息室,最後才來到他的單獨一個寝室。
他把我放到床邊,才解開漂浮咒,讓我安穩坐下來。我歪着頭看他脫掉外袍,才慢慢說話:“你叫什麼名字?”我頓了頓,“應該說我現在叫什麼名字。”
“卡倫·德裡克。”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随手拉出一張椅子坐下,笑眯眯的看着我:“我還以為你會認不出自己呢。”聞言,我撇了他一眼。新奇的感覺從腦子裡蔓延,我穿梭時空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在一個時空裡遇見另一個自己。
“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法則不是……”
“法則不允許同一個時空存在兩個同一個人?”卡倫(姑且稱呼這個時間端的自己為卡倫)默契的接上我的話,“但是理論上我是現在的你嗎?”
聽起來很繞,我和他之間的關系,本質上是一個人,但是也可以說不是一個人。這個彎彎繞繞的理論我想不明白自動放棄去深究。“為什麼我會變成一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