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謝你相助。”他越說臉越紅,耳根後頸漸漸燒了起來。
季雲瀾面露訝異:“沒事,都是舉手之勞。”
“今天采了點草藥,我來幫你處理傷口吧。”他手心都緊張得冒汗,生怕被季雲瀾拒絕。于是輕輕拉過他的手,卻又怕傷着他,僵在原地。
“什麼傷?”季雲瀾滿臉困惑。
他話音還未落,沈雲燼便已掀開他的衣袖。
入目是白淨的手腕,上面卻沒有任何傷口!
“不是你?”沈雲燼劍眉一擰,手心力道驟然加深。
“你在說什麼啊,師兄,你弄疼我了。”季雲瀾想抽回手,卻被沈雲燼死死攥住。
“那會是誰?”沈雲燼垂下眼,喃喃道。
忽地一道靈力破空襲來,沈雲燼閃過身子一躲,看向來人。
竟是梁鋒。
他是謝微遠收的第一個弟子,因此常以大師兄之名自稱。這人早先時候可謂是謝微遠的頭号狗腿,功課不怎麼樣,脾氣倒和謝微遠如出一轍。這師徒二人常年沆瀣一氣,師唱徒随,平日裡沒少欺壓沈雲燼。
前幾日他被派去烏木崖取息壤,看模樣連行囊和劍都沒卸下,風塵仆仆地回來,顯然還未聽聞門中變故。
“誰讓你欺負雲瀾師弟的?”那人護在季雲瀾身前,趾高氣昂地瞪着沈雲燼。
“……你哪隻眼見着我欺負他了?”
沈雲燼無意和他争端,腦中還回想着那個送食物送心法的神秘人。既然那人不是季雲瀾,那他也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了,于是轉身欲走。
梁鋒見狀更怒,喝道:“我勸你别打他的主意,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接近雲瀾師弟,我要你好看!”
沈雲燼眯着眼一笑:“怎麼個好看法?”
季雲瀾忙捂住他嘴,将他拉至一旁:“沒什麼沒什麼……”
“唔唔唔!”梁鋒還沒說完話,就被季雲瀾拖走了。
沈雲燼若有所思離開旭日居,既然不是季雲瀾,那這門中還會有誰願意這樣幫他?
他不動聲色,将草藥收回囊中,怅然若失地回了柴房。端過木盆,準備去栖雲潭打水。
途經雲隐殿時,正好瞧見謝微遠的身影。
今日門口當值的換了個面生的小弟子,沈雲燼躲在一顆槐樹後,遠遠看着謝微遠。
那人一襲白衣,負手而立,儀态修雅端正,看起來和平日沒什麼不同。看樣子應該是要去議事堂與八位長老商談事務。
他心一橫,即使冒着被謝微遠責罵的危險也要試試這個法子。
沈雲燼莽撞地低頭疾步着,端着水盆從謝微遠身後路過,想佯裝路過。
他剛想再走幾步将水潑到謝微遠身上,卻沒想到這人五感靈敏,先一步回頭看着他。
“沈雲燼?你在這做什麼?”
沈雲燼咬牙,死馬也隻能當活馬醫,他将水盆往前一潑,一大盆冷水就這樣水靈靈落在謝微遠的身子上。
“……”
謝微遠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沈雲燼面無表情地對視回去。
兩人就這樣相望半晌,終于,沈雲燼打破了沉默。
“師尊恕罪,手滑了,我來給您擦擦。”沈雲燼不知從哪拿出一方手帕,作勢要往謝微遠身上靠。
謝微遠剛想說信你是不小心的就是有鬼了,明明他剛剛都已經停住了,這人竟然還能把水潑上來。
他剛想回絕,卻被沈雲燼強行扣住手腕。沈雲燼明明才十七歲,力氣卻如此驚人,就連身高瞧着,也和他相差不大……
謝微遠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接觸,想抽回手,再高貴冷豔回一句:“不用了,滾下去。”
結果這倔驢一樣的徒弟不知到底哪裡犯軸,死死拉住他的手,作勢要将他渾身都擦幹一般。
那人還欲蓋彌彰地擦了擦他濕了半邊鬓發的臉頰,最後才下滑到手腕處。
“師尊,我看看這處濕了沒有。”他剛要拉開衣袖檢查謝微遠的手臂。
謝微遠卻如應激了一般猛地将手往回抽:“放肆!”
一拉,紋絲不動。
再拉,還是沒收回來。
三拉,謝微遠終于動怒。
“你到底要做什麼?”
沈雲燼卻迅速掀開他的寬袍,視線落到白皙的手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