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一想到那個可怖的臉就害怕。
她晃了晃腦袋,飛快地想其他的事情,比如沒成為陸絕之前的歡快,意外沒發生之前的惬意,妄圖将這個屍體的臉從自己的記憶裡驅除。
但是越想就感覺那張臉越是清晰。
并且沈昭昭想忘掉什麼,趙長安還非要說什麼。
在她旁邊念叨着補充,“劉副使還說了,大理寺的那幫人把那個女屍送過來就不安好心,還說這是您要的。”
陸絕要個屍體幹什麼?
他有病吧?!
趙長安結巴了一下繼續接着上面道,“您……您要找的人。但是動點腦子就知道,咱們北鎮撫司要的人,都是能問得出東西的活人,能說話的活人,而不是一個臉摔得血肉模糊,就連親娘都不認識的屍體。”
你也知道是個臉摔得稀巴爛的屍體。
你不覺得驚悚可怕嗎?
沈昭昭聽着趙長安在那裡一邊回憶一邊自顧自地念叨。
但是總覺得像是漏掉了什麼。
她想了想試探地道,“那個女屍是誰?”
然後沈昭昭從趙長安的嘴裡知道了。
他們說那個女屍是崔侍郎府一案中領着沈家娘子往偏僻的後院走的丫鬟,疑似和吳丁勾結,想要害沈家娘子。
也就是說。
那個屍體就是領着她去後院的丫鬟。
她死了,并且臉已經毀得面目全非了。
吳丁死了,那個丫鬟也死了,那麼,已經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想要害她的了?
沈昭昭的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個丫鬟的臉。
她一面覺得那個丫鬟死得真是凄慘,一面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越聽越覺得奇怪。
但是她想了好一會兒,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于是她索性看向趙長安,并且抛出了這個問題。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種問法?這種态度?
指揮這又是要考驗我了嗎?
對,他一定是要考驗我!
趙長安當即一凜,下意識将兩腿并攏,腰杆挺直,換成了一副十分規矩且認真的姿勢。
他在腦子裡面将所知道的崔府的事情,以及剛剛從劉副使那裡聽來的這個丫鬟的情況捋了一遍之後,回答道,“是有些不對勁,我覺得主要是,指揮剛好要找這個丫鬟,她人就死了,實在太巧了。”
趙長安接收到沈昭昭的眼神。
繼續往深裡思索道,“有沒有可能她是被滅口的呢?真正害沈娘子的人不想被人揪出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這個丫鬟害死了做替罪羊。”
“還有呢?”
就這些了啊。
趙長安覺得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沒有其他的了。
但是指揮好像不是很滿意,還興緻勃勃地想要提點他,讓他順着思路繼續想想。
但是沒等趙長安想出來什麼。
他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猛地頓住動作,手也探向了腰間刀的位置。
而後随着馬的一聲嘶鳴,馬車重重地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