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本來就對知根知底的賀謹言很滿意,此刻說到親事更是有說不完的話,“不過他們賀家現在也沒有什麼人了,到時候辦喜事的時候可能沒有那麼熱鬧,我與你阿爹想着——”
“昭昭?”
葉氏注意到了沈昭昭的表情,原本打算說的話也吞了幾句回去。
“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給你謹言表哥的嗎?”
“阿娘,我不會嫁給賀表哥了。”
沈昭昭半坐着,姿勢懶散,但看着葉氏的眼神,以及說話的語氣都很是認真。
葉氏敏銳地注意到,她說的是“不會”,而不是“不想”。
意思就是這件事情她已經拿定主意了,并不是一時興起。
甚至于,她喊的是“賀表哥”,是她以前曾經認為是客氣疏離的喊法,而不是她素來喜歡的“謹言表哥”。
沈昭昭在葉氏隐有察覺的目光之下,又重複了一遍,“阿娘,我不會嫁給賀表哥了。”
面對葉氏詫異的目光。
沈昭昭想了想,還是沒有提賀謹言與公主的事情。
而是說她不喜歡賀謹言了。
倒不是偏袒賀謹言,也不是想要替他隐瞞。
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家在朝中人微言輕,公主乃是天之貴女,并不是沈家可以得罪的對象。
但是葉氏顯然并不能接受沈昭昭的這個說辭。
她還記得昭昭與賀謹言之前的親密,之前偶爾說起兩個人的親事,昭昭也是帶着期待,懷着樂見其成的态度的。
怎麼如今,昭昭反倒是滿臉抗拒。
更是直言不會嫁給賀謹言了。
而在她離京的兩個多月的時間内。
除了離家出走了一遭,去了一趟北鎮撫司,昭昭并沒有認識别的人,也不可能——
北鎮撫司?
葉氏的表情突地有一瞬間的驚訝,她突然就想到了昭昭回來時候的按日,站在馬車上,望向那人的神情。
依依不舍,像是有許多話要講。
如若不是她在旁邊。
她毫不懷疑昭昭會毫不猶疑地跳下馬車。
但是。
北鎮撫司兇名在外,心狠手辣。
那樣的人又怎麼會是良配呢?
更何況,昭昭回家都好幾日了,北鎮撫司沒有一個人來問上半句。
看上去像是昭昭女兒心事泛濫,一廂情願,對方并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這樣下去可不行。
葉氏欲言又止,想問又害怕沈昭昭說出了她不想聽的答案,不問又憋在心裡難受。
正糾結着,目光落在了架子上的書冊上面,鬥大的錦衣衛與俏——映入她的眼簾。
俏什麼?
俏娘子?
完了。
葉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