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形勢非常不利,葉霜不得發作,隻得咬牙忍下,并按靜王妃吩咐的抄寫。
見葉霜老實抄寫,靜王妃還算滿意,和柳依依喝茶吃點心,過了會兒又道:“妹妹不會怪本宮狠心吧,當年本宮也是這麼過來的,母後既然将你交給了本宮,本宮自然要對妹妹負責。”
葉霜忙說不敢,活動了一下手腕,接着抄。
“妹妹明白便好。”
柳依依又道:“王妃姐姐還真是用心良苦。”
此時有婢女上前禀報,說是宴會所用菜品送來了,等着靜王妃前去過目。
靜王妃擱下茶盞,用帕子碰了碰嘴角,站起身:“那葉妹妹先抄着,本宮去去就回。”
又問柳依依要不要同去。
柳依依自然要留下看葉霜笑話,哪裡肯走:“我就不去添亂了,留下來陪着葉姐姐吧!”
靜王妃隔空點了點她:“柳妹妹還是這般顧念姐妹情誼。”言罷徑直走了。
二人恭送了靜王妃。
侍從們也都跟着王妃離開了,亭子裡隻剩下她們二人,柳依依走過來,踩在葉霜抄了一半的紙上。
葉霜也不惱,重又拿了張,柳依依作勢還要踩。
葉霜頭也不擡主泵:“靜王妃一共就給了這麼幾張紙,若是你全踩了,你自去同王妃說。”
柳依依有所忌憚,到底收回了腳。
“你還挺有能耐,竟能蠱惑皇後娘娘,别以為這樣你就能坐穩侯夫人的位置了,我遲早會把凜哥哥搶回來的。”
葉霜懶得多言,悶頭抄寫,早點抄完早點起來。
柳依依冷笑一聲:“别想着趁王妃不在偷偷站起來,我就是特地留下盯着你的。”
葉霜也不惱,看了眼柳依依,又垂眸望向面前的墨碗,王妃沒有備下硯台,隻用一隻白釉荷葉瓷碗盛了小半碗墨汁,瓷碗很輕,輕易便能打翻。葉霜提筆蘸墨,擡手時不慎碰倒了墨碗,墨水頃刻間染透了那張寫滿宮宴事宜的稿紙,還險些弄髒了柳依依的衣角。
“你做什麼?”柳依依尖叫着後退。
葉霜踉跄起身,跪得有點久,膝蓋有些痛,她扶着石桌,直接坐下了。
“葉霜!你瘋了?你竟敢忤逆王妃!還毀了王妃的墨寶。”
葉霜揉着膝蓋,嗤笑,冷冷開口,學着柳依依的語氣:“柳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放心,我不會把你打翻墨碗的事情告訴王妃的。”
柳依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不過說點實話罷了。”
柳依依冷笑,恢複了冷靜:“你以為靜王妃會信誰的?”
“你同王妃的确關系更親近,可你真的能肯定,你們之間始終毫無嫌隙嗎?”
柳依依神色變了,顯然葉霜說的問題,她沒有想過,但卻是明顯存在的。
“你以為随便說兩句就能挑撥我跟王妃的關系嗎?”柳依依嘴上不承認,可到底是沒有繼續作亂,隻憤憤放話,“别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你以為讨好了娘娘跟王妃,就能坐穩侯夫人的位置了?最重要的,不還是凜哥哥的心意?你真的确定凜哥哥的心在你那裡嗎?”
葉霜一下子僵住了。
柳依依對此很是滿意,冷笑一聲:“有的人拿了屬于别人的東西,時間長了,就真的以為是自己的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柳依依忌憚地掃了眼地上,繞過打翻的墨碗,拂袖而去。
柳依依走後,葉霜強撐的笑意再難維持,她撿起幾張幸免于難的白紙,攤在石桌上默寫起來,方才她已将紙上所寫牢記于心了,這才敢打翻墨汁,左右也不能離開,想着能寫多少是多少,王妃來了也好有個交代。
隻是膝蓋着實疼,她隻得寫兩句停下來揉一揉,等疼痛稍緩一些,再繼續寫。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王妃帶着人去而複返。
葉霜才抄到第五遍,已經眼花手軟,見王妃來了,她擱下筆,轉動着發酸的手腕,起身向王妃行禮。
見這滿地狼藉,甚是驚訝,又見葉霜自行坐在亭子裡,更是惱怒,當場就要發難葉霜:“誰讓你擅自起身的?”
葉霜低着頭:“适才臣妾一時不慎打翻墨碗,弄髒了地面,但王妃吩咐的抄錄之事不敢怠慢,這才自行起身,還請王妃責罰。”
靜王妃秀眉輕擰,卻沒繼續發作:“罷了,你也不是有意的,本宮向來寬厚,便不與你計較,先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