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果然是廢物啊，如此不堪一擊。”闫凝扯了扯嘴角，看着身體像一邊歪斜的少年，“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瞳孔驟縮，險些驚呼出聲：“你……”

“邪魂師果然沒好東西啊，居然跟哥玩偷襲？”眼看就要倒下的“霍雨浩”身體一轉，重新穩住了重心，語調似乎帶着嘲笑，又好像根本沒有絲毫感情。

“你是怎麼……”看着眼前站得筆挺的少年，那雙不經意間流露出駭人威壓的金色眼瞳，闫凝沒忍住後退的步伐。

“這種話還是留到你精神力強一點再說好了。”“霍雨浩”笑眯眯地靠近，感受到從邪魂師掌心凝聚的一團精神力，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把精神力存在掌心？你有這種容器？”

闫凝定在原地，下意識開口：“這是我的魂技……”該死，他根本沒想回答！

“這樣啊，哥還以為有種難得的寶貝呢，現在看來果然沒有啊。”天夢冰蠶遺憾地搖搖頭，又嘻嘻地湊上去：“哥教你怎麼使用精神力好不好啊？”

“什……”闫凝一句話剛說出聲便突兀地停住，像是忍受不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身體扭曲着蜷縮起來，眼珠仿佛要脫出眼眶。原本當做修煉養料的事物全都擠進了他腦海，萬千怨靈的尖嘯像是要撐開他的腦子一般讓他的頭快要炸裂，精神之海震蕩不已。

然而他根本喊不出聲，那些沉積的怨氣仿佛一把杵，重重地搗碎了他整個頭顱，大腦已經無法向肌肉發出指令了——他連呻吟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很難受吧？”天夢冰蠶俯視着倒在地上的闫凝，語氣裡帶上了從未有過的殺意，“那些被你折磨緻死的人——受的痛苦可是你的百倍千倍啊。”

天夢冰蠶對用精神力作出惡心勾當的人一直厭惡至極，他甚至有想過廢掉眼前這個邪魂師的精神之海。但那樣做耗費精神力太大不說，等指使者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們估計也在劫難逃。

“那就削掉你一部分記憶好了，”他有些遺憾地自言自語，“運氣真好啊。”

正承受着非人痛苦的闫凝正以頭搶地，外界的聲音已經全然聽不見了，震耳欲聾的哭泣、詛咒、悲嚎聲充斥着他的耳膜，他從未有過這麼想要個解脫的時候——

解脫降臨了。一切哭喊如潮水般退去，環境輕微的風聲、樹葉摩擦的沙沙聲都是那樣親切與美好。闫凝幾乎要咧開嘴笑出來，可下一秒眼前便鋪開了無邊境的刺眼白光。

就算閉上眼睛也沒有絲毫用處，那光穿透了眼皮，直直刺向他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