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走了不久,門再次被敲響。林深手上一頓,起身打開門,于聰正拎着一袋水果站在門外,臉上笑盈盈的,“恭喜啊,林深。”
林深笑了下,“進來吧。”
去洗水果時,于聰發現林深的電腦亮着,問道:“在工作?”于聰不懂什麼是編程,隻知道能掙錢就歸為工作。
林深點了點頭,“沒事做。”
于聰将洗好的蘋果遞給他,“高考完就自由了,過兩年我就能像你一樣了。”他說着,眼中有無限憧憬。“對了林深,你那個同學他去哪兒讀大學。”想起陸見,于聰還挺不好意思的,幫了那麼大忙,還被自己養的鳥拉了坨大的。
“不清楚,應該會去國外。”以陸見的條件來看,選擇很多。
于聰有些可惜,“還沒來得及跟他道謝。”
林深沒說話,氣氛一時陷入沉默。
于聰頓了頓又道: “韓磊說瘦子出來了。”
林深的眉皺了下,“我知道。”瘦子暫時對他夠不成什麼危險,怕隻怕有張楠的同夥蓄意報複。
張楠大勢已去,瘦子原本打算安分守己的低調過日子,沒想到張楠的表弟劉晨來找他,劉晨就是張楠拳場黑吃黑的教練。瘦子推了下脖子上的刀,“劉哥,有話好說。”
劉晨東躲西藏,心裡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帶我去找林深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瘦子覺得他不自量力,“劉哥,咱們兩個人打不過林深……”話沒說完,瘦子脖子上一涼,刀子緊貼上皮膚,
“少廢話。”
劉晨頭發蓬亂,臉髒的像好久沒洗過,臉色憔悴滄桑,沒想到兩年過去了,對方還是沒打算放過他。瘦子收回目光,“我可以帶你去。”他們兩個人最多被林深揍一頓。
等兩人出了門,瘦子才知道門外還有5個,是之前拳場的拳手。“劉哥,這麼多人貿然出動肯定會被盯上,是不是得制定下計劃?”
劉晨眉毛一挑,一臉怒氣,“說。”
“你先找人盯着林深,瞅準時機再一起出動。”
林深出門買菜的時候,在巷口碰到了臉色焦急的于聰,身旁正站着多日未見的陸見,對方黑色的頭發上挑染了幾縷灰色,襯的本就不羁的臉越發張揚,黑色T恤下,牛仔褲包裹着一雙大長腿,渾身透着股痞帥。
林深收回目光,看向于聰,“怎麼了?”
于聰左右看了看,拉着林深往回走,“回去再說。”
陸見跟在兩人身後,目光慢悠悠的打量着林深,許久未見好像瘦了些,白了些,露出的後脖頸一片白膩。陸見想起那晚手下的觸感,眸光黯了一瞬。
“瘦子托人來找了我,說張楠的表弟劉晨帶了幾個拳手打算報複你,我有些擔心就聯系了陸…同學。”
林深的眉蹙起,“就不怕是個圈套?”先不說于聰是怎麼聯系上陸見的,第一想到的不應該是個想一網打盡的圈套,于聰想不到,林深不相信陸見也想不到。
“圈套又怎麼樣?收拾幾個人我還是有把握的。”陸見身上總是有股即張揚又自信的氣質,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林深看向于聰,“瘦子會這麼好心?”
于聰撓了撓頭發,此刻也覺得自己有點欠考慮,“瘦子說,他既然出來了就不想再趟這趟渾水,不想過東躲西藏的日子……
話沒說完被陸見打斷。“林深,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多事?反正我在這兒他們肯定傷不了你。”
林深看着陸見,眼中有些冷意,“你能護的了一時,能……”剩下的話沒說,但兩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你回去吧。”
好心當成驢肝肺,陸見氣的不輕,直接甩門離開了。
林深看着呆愣住的于聰,“你也快點回去吧,最近少往我這兒跑,别讓人盯上。”
于聰臨走時還有些不放心,奈何林深态度堅決。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林深正發着呆,他拿起一旁的棒球棍,慢慢靠近門邊,透過貓眼看到了外面站着的陸見。林深打開門,看些外面臉色不太好的人,“不是說了讓你回去?”
陸見越過他直接進了門,語氣很差:“我最近都在這兒住。”
“我家沒有你用的東西。”
“用你的。”
林深一時有些無語,“陸見,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弱。”
“反正比我弱。”陸見桃花眼狹長,眼窩深邃,看過來的眼神帶着挑釁。
林深說不過他,隻能暫時妥協,“你住我外婆以前那間屋子。”就是林深當書房用的那間。
陸見的眉皺起,肉眼可見的嫌棄,“我住你的。”
林深看着他,臉色不悅,“不住就回家吧。”
陸見不答應也不拒絕,“我先去洗漱,給我拿件睡衣。”
林深比陸見瘦,勉強找了件寬松的運動短褲,穿上去還算合适。趁陸見洗澡的間隙,林深已經給他換好床單。林深走了,陸見怎麼待怎麼不得勁兒。
林深剛躺好,陸見就推門進來了,二話不說上了林深的床。一股熱意襲來,林深起身看他,“不熱嗎?”
陸見也看着他,“熱,能把風扇打開嗎?”
這麼臉皮厚也着實讓人無奈,“陸見……”
“林深,又不是沒一起睡過,矯情什麼,再多說一句,别怪我揍你。”
林深熄了燈,外面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床角的風扇又開始搖搖晃晃的工作,斷斷續續的氣流挾卷着兩人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空氣中橙子味香氣馥郁。
陸見有些睡不着,“林深,你一直都一個人住嗎?”
過了許久旁邊才響起林深的聲音,“從我外婆過世以後。”
“你母親呢?”
“把我扔給外婆再也沒回來。”
“她不配當你母親。”
林深微不可察的笑了下,他從不跟人說這些,知道的人也隻會說,他命苦可憐。陸見不一樣,說這話的時候恨的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