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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慶功宴上的微妙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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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杯”金獎的餘晖,如同頒獎台上那盞聚光燈,久久不散地籠罩着“深空之眼:跨界之橋”項目組。校方的表彰、學院的嘉獎、論壇上的熱議……榮譽紛至沓來。作為慣例,也是項目組成員心照不宣的期待,一場由學生會牽頭、項目組全員參與的慶功宴,定在了校外商圈一家頗有名氣的創意融合餐廳。

餐廳環境雅緻,暖色調的燈光映照着原木桌椅和垂落的綠植,空氣中彌漫着食物誘人的香氣和輕松愉悅的談笑聲。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華燈初上,車流如織。項目組的成員們圍坐在一張長條餐桌旁,卸下了展示日的緊繃,臉上洋溢着純粹的喜悅和放松。

周子揚無疑是氣氛的絕對核心。他端着果汁杯(因要負責送同學回校而主動戒酒),站在椅子上,聲情并茂地模仿着評委提問時某個老教授扶眼鏡的動作,誇張的表情和惟妙惟肖的語調引得衆人哄堂大笑。連平日嚴肅的陳宇社長也笑得前仰後合。

“最絕的還是蘇學妹那句關于暗物質分布的前瞻構想!你們沒看到陳老那表情,啧啧,就差當場收徒了!”周子揚坐下,不忘把高光時刻抛給蘇晚星。

衆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蘇晚星今天穿着一條煙粉色的及膝連衣裙,款式簡約,剪裁流暢,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烏黑的長發柔順地垂落肩頭,發間别着一枚小巧的銀色星軌發卡,低調而精緻。面對大家的注視和贊譽,她隻是微微彎了彎唇角,眼神清澈平靜,帶着慣有的疏離感,聲音清泠:“是團隊的成果,是‘信念引擎’提供了可能性。”

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理性、謙遜,将功勞歸于集體和技術本身。然而,這并未減弱大家對她個人才華的欣賞。

“晚星太謙虛了!” “就是!那臨場反應和深度,絕了!” 隊友們紛紛附和。

江臨舟坐在長桌的另一端,與蘇晚星之間隔着周子揚和另一位計算機系的隊友。他今天穿着一件質地精良的淺灰色休閑襯衫,袖口随意地挽至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腕和一塊簡約的機械腕表。暖黃的燈光柔和了他清俊面龐上慣常的冷冽線條。他安靜地聽着大家說笑,偶爾端起水杯抿一口,深邃的目光偶爾掠過餐桌對面那個安靜的身影。

當周子揚提到蘇晚星發言時無意識撫摸星雲胸針的動作,江臨舟的指尖在玻璃杯壁上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那個瞬間,台上台下,隻有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份近乎虔誠的、對宇宙未知的專注與熱忱。那份純粹的光芒,比任何聚光燈都更耀眼。

氣氛愈發熱烈,酒過三巡(果汁過三巡),不知是誰先起的頭,話題開始微妙地轉向了項目組裡這對顔值與才華同樣頂配的搭檔。

“說起來,這次能拿金獎,臨舟和晚星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一個隊友感歎,“一個掌控全局,一個洞悉核心,那氣場,啧,絕配!”

“對對對!展示的時候,□□看向蘇學妹那個信任的眼神,蘇學妹回應那個笃定的點頭,哇塞,默契值爆表!”另一個女生接口,語氣帶着明顯的興奮。

“就是!臨舟最後那句總結,‘科學是基石,應用是橋梁’,晚星在旁邊那認同的小眼神,簡直了!”周子揚看熱鬧不嫌事大,立刻添柴加火,還故意朝江臨舟擠眉弄眼。

衆人的目光在江臨舟和蘇晚星之間來回逡巡,帶着善意的調侃和毫不掩飾的八卦之光。餐桌上的空氣仿佛瞬間變得粘稠而充滿張力。

蘇晚星握着果汁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她不太習慣成為這種情感話題的中心,尤其是和江臨舟捆綁在一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裡的探究和期待。她下意識地垂眸,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掩飾着瞬間加速的心跳和耳根悄然升起的微熱。她端起杯子,小口地喝着果汁,仿佛那是什麼瓊漿玉液需要細細品味,試圖用這個動作隔絕外界的起哄。

就在這時,一道沉靜而帶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響起,巧妙地轉移了焦點:

“金獎是團隊每一位成員智慧和努力的結晶。”江臨舟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平靜地掃過剛才起哄最厲害的幾人,語氣溫和卻帶着清晰的掌控力,“陳社長的數據支持是地基,子揚的算法實現是關鍵節點,張薇學姐的視覺設計功不可沒,還有李瑞在測試階段的付出……”他精準地一一列舉了每位成員的關鍵貢獻,語氣真誠而有力。

他的話語像一陣清風,瞬間吹散了餐桌上彌漫的暧昧氛圍,将話題重新拉回到對團隊成就的認可上。被點名的隊友們臉上露出被重視的欣喜和自豪,注意力自然轉移。

“對對對!舟哥說得對!我們是一個團隊!” “來,敬我們自己!” 大家紛紛舉杯,氣氛重新回歸到慶祝團隊成功的軌道。

蘇晚星暗暗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她擡眼,目光恰好與江臨舟投來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隔着長桌、暖光、和重新喧鬧起來的談笑,他的眼神深邃而沉靜,沒有刻意的安撫,也沒有被起哄後的尴尬,隻有一種了然于心的默契和一絲極淡的、仿佛在說“不必在意”的從容。他甚至幾不可察地對她微微颔首,動作細微到幾乎隻有她能察覺。

蘇晚星的心湖再次被投入一顆石子。他精準地理解了她那一刻的不适,并用一種極其體面、不着痕迹的方式化解了。這份不動聲色的維護和尊重,比任何言語都更讓她心頭微動。她輕輕吸了口氣,也對他回以一個極淡、卻真實的、帶着感謝的笑意。

慶功宴接近尾聲,窗外夜色已深。周子揚盡職盡責地安排着車輛,确保每一位喝了酒的隊友安全回校。江臨舟和蘇晚星都隻喝了果汁,自然不需要送。

“晚星,你怎麼回?跟我們一起打車?”夏晴挽着蘇晚星的胳膊問道。

“不用了,”蘇晚星指了指餐廳對面燈火通明的巨大建築群,“我想去那邊的科技館新開的天文沉浸展看看,聽說有最新的深空影像實時投放。正好順路,走過去就行。”她的眼神裡流露出對那片“星辰大海”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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