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到的不是鬼打牆,你遇到的是我。”
虛空中傳出來的聲音輕柔的仿佛盛在雲上,懶懶散散的,落在耳邊像柔軟的棉花,而且還非常熟悉。
洛忱依卻覺毛骨悚然,心間一陣發麻,片刻又怒氣沖天。
該死的,這熟悉的慵懶的聲音,正是那本該在船舷上睡覺的穆落的聲音。
“你又教監視我!”洛忱依氣的直跺腳,生無可戀的捂着臉蹲在木橋上,幾乎要無語凝噎,“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虛空中的聲音帶着疑惑:“親愛的洛忱依,你不覺得你有點倒打一耙嗎?明明是你在瞞着我逃跑,卻反問我要做什麼。”
“逃跑嗎?這怎麼可能!可惡,難道作為尊敬的聖光六翼熾天使大人,您不清楚有一種鍛煉叫跑步麼?”洛忱依覺得自己的這番說辭勉強夠騙一騙。
冗長的寂靜……普羅海域周遭的海浪聲都變得漸行漸遠,尊敬的聖光六翼熾天使大人看樣子,确實是相信洛忱依的話。
“哦?這我倒是不清楚,洛忱依,像我這種體态輕盈,玲珑有緻,擁有黃金比例的天使,好像并不需要去塑造身形,你說的鍛煉對我而言,不過多此一舉。不過,誰讓我做為天使比較溫柔體貼。放你半天假吧,算是我對你的體恤。”恩赦般的話慢悠悠傳來,聽着很欠揍,但還有更欠揍的。
因為洛忱依随後聽到穆落帶着雀躍的語氣說:“回去後記得把今日的收益上交給蘿北,塔克魚最近漲價不少,你應該掙了很多錢,我允許你給自己加餐。不過我有事需要去一趟主城,就不跟你一起吃那色香味全無的飯啦。”
“該死!你嫌我做飯難吃?”
洛忱依想踹死她,但踹不到。
她罵罵咧咧踹着一下固定夾闆的木樁,纏繞着木樁的麻繩被海水浸濕,拍打海面發出唰唰的聲響。
~
神界的主城是聖浮裡亞,常年被飛馬和流雲圍繞,神聖的光源溫暖整個世界,天使們在虛空中穿梭,雪白的翅膀煽動時卷起風将雲刻成隽美的畫卷,這個是魔界無法擁有的柔美。
與之相反,陰郁的濃霧籠罩在魔界上空,尤其主城的濃霧更盛,從第一獄到第七獄,逐漸遞減,其實到第四獄和第五與獄時那些濃霧已經所剩無幾,這種奇怪的現象,有人猜測是這個越往上越靠近神界,下沉的濁氣便越少。
這日,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萬魔殿的燈光輝煌如晝,原本對于路西法魔王很普通的,并沒有什麼可以慶祝的一天,卻迎來了非常值得慶祝的大事,甚至召集了地獄的幾大君主。
瑪門、貝利爾,加百列、阿撒茲勒等幾人候在萬魔殿的後花園中,加百列倚靠在鑲嵌着黑曜石的石柱上,曾經雪白的翅膀因為堕天退卻了戰鬥天使翅膀應有的顔色,黑色質感的光澤在六隻翅膀上流轉,他百無聊賴的玩弄着一把銀制式的匕首,匕首在食指上面懸空轉動,懸空的地方是源源不斷的黑魔法的氣息。
瑪門坐在比他人還大的黑色飛鐮上,對着噴泉正中矗立的魔王路西法石像,雙指斜放在右前額前,比了個潇灑的波蘭軍禮。
下一秒,嘴角突然露出一個壞笑:“老爸,您的石像又帥了,看來好久不見的這些日子,莉莉絲把您照顧的挺好,就是不知道您的腰是不是更疼了呢?”
“哥哥!再這麼說下去,老爸應該會飛出來一腳把你踹回潘地曼尼南。”
貝利爾放下兜在頭上的黑巫師鬥篷,露出唇紅齒白尖尖的小臉,仔細看他的容貌和坐在飛鐮上的瑪門,以及噴泉中的路西法的石像有異曲同工之妙,精緻的的五官,尤其是眉眼處相似度很高。
瑪門單手撐下颚,手肘撐在在盤起膝蓋上,操縱着飛鐮掠過加百列,穩穩當當停在貝利爾面前,就這麼居高臨下的審視着自己這個成為黑巫師的弟弟:“貝利爾我看你是想挨操了。”
“呦呦呦,兄弟之間倒也不必這麼‘和諧‘相處。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别西蔔的地盤也有好多□□的豔事,但是你們倆這樣會給我們的尊貴的魔王大人丢臉的。你說呢,阿斯蒙蒂斯。”阿撒茲勒脖領盤旋着的绛青色毒蛇沖他吐信子,他側過身,順手将蛇頭調轉到了别的方向。
阿斯蒙蒂斯從來不開路西法魔王的玩笑,對于瑪門和貝利爾之間的傳聞也從沒顯露過過多的興趣,他雙手環胸轉向了薩麥爾的方向。
“聽說穆落來了是嗎?”
見狀,阿撒茲勒輕嗤一聲:“無趣。”擡腳往别西蔔的地方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