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的銅鈴清脆作響，秦晚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是陳年的檀香與紙張氣息。沈清鸾已經在櫃台前與店主交談，她的指尖輕點玻璃櫥窗，正指向那枚刻有奇異紋路的懷表。

"這紋路..."沈清鸾的聲音帶着輕微的顫抖，"與我那把青銅鑰匙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秦晚快步上前，肩膀不經意地碰了碰沈清鸾的，像是在無聲宣示主權。她湊近觀察那枚懷表，确實，表蓋上的螺旋紋路與青銅鑰匙如出一轍。

"兩位女士對這枚懷表感興趣？"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秦晚轉身，看見一位身着米色高定套裝的女性站在門口。她約莫三十出頭，齊肩的黑發利落地别在耳後，露出一對造型簡約的珍珠耳釘。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銳利如鷹，卻又帶着學者特有的專注光芒。

"林修儀女士！"店主驚喜地迎上去，"您來得正好，這兩位客人對您寄售的那枚懷表很感興趣。"

"巧合？我不這麼認為。"名叫林修儀的女性微微一笑，從手包裡取出一張燙金名片遞給沈清鸾，"國際文物鑒定協會首席鑒定師，專攻青銅器紋路學。"

秦晚敏銳地注意到，這位林博士的目光在沈清鸾臉上停留的時間明顯過長。她不動聲色地向前半步，接過那張名片："秦晚，沈小姐的..."她頓了頓，"合夥人。"

林修儀挑眉，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有意思。沈小姐對青銅器也有研究？"

"略知一二。"沈清鸾恢複了那種宮中應對的從容語氣，卻悄悄勾住了秦晚的小指，"尤其是...周朝時期的。"

林修儀的眼睛亮了起來："正巧是我的專業領域。這枚懷表上的紋路，與故宮收藏的幾件周朝青銅器上的'天門紋'極為相似。"她走近幾步，身上淡淡的沉香木氣息若有若無，"傳說這種紋路指向一個古老的秘密。"

秦晚感到沈清鸾的手指突然收緊。她清了清嗓子："林博士，這枚懷表什麼來曆？"

"去年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購得，據說出自一個明代官員的墓葬。"林修儀從店主手中接過懷表，動作輕柔地打開表蓋，"但最奇怪的是，機芯是18世紀的瑞士工藝。"

沈清鸾突然伸手觸碰表盤："這裡，這個凹陷..."

"正好可以放入一枚小型印章，不是嗎？"林修儀意味深長地笑了，"沈小姐果然慧眼。"

秦晚感到一陣不安爬上脊背。這個林修儀知道得太多了。她正想找借口離開，店門再次被推開。

"修儀，你果然在這裡。"

一個身着暗紅色旗袍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手腕上戴着一串醒目的檀木珠子。秦晚注意到沈清鸾瞬間繃直了背脊——那些珠子上刻着的符文，與青銅鑰匙上的紋路幾乎一模一樣！

"夢璃，我說過不要跟着我。"林修儀皺眉，卻還是向衆人介紹，"柳夢璃，我的...贊助人。"

柳夢璃的目光直接鎖定沈清鸾，紅唇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久仰沈小姐大名。您的'鳳栖梧'系列，我每件都收藏了。"

沈清鸾的表情紋絲不動："柳小姐手腕上的珠串很特别。"

"家傳之物。"柳夢璃輕撫珠串，"據說已有三百年曆史了。"

空氣突然變得凝重。秦晚感到一陣莫名的敵意在這個小小的古董店裡蔓延。她果斷挽住沈清鸾的手臂："我們該走了。"

"等等。"林修儀突然攔住她們，"明晚保利拍賣行有個私人預展，有幾件與這枚懷表紋路相似的青銅器。如果兩位有興趣..."她遞出兩張燙金請柬。

沈清鸾接過請柬，禮節性地點頭："我們會考慮。"

走出古董店，秦晚立刻壓低聲音："那個柳夢璃...她的家族..."

"柳如絮的後人。"沈清鸾面色凝重，"那串珠子，是當年那個道人的法器。"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秦晚突然問："那個林博士...你覺得她可信嗎？"

沈清鸾若有所思："她知道的比表現出來的更多。但我不确定她是敵是友。"

秦晚抿了抿嘴，那句"她看你的眼神太專注了"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她換了個話題："明晚的拍賣會要去嗎？"

"必須去。"沈清鸾握緊她的手，"如果真有其他時空文物..."

第二天傍晚，秦晚提前下班回家，發現沈清鸾正在客廳裡試穿一件深藍色的旗袍。改良式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領口和袖口用銀線繡着細密的雲紋。

"好看嗎？"沈清鸾轉了個圈，"林博士說今晚的場合需要正裝。"

秦晚心裡一刺："你和林修儀聯系了？"

"她下午發了些資料過來。"沈清鸾拿起平闆電腦，"看這個，保利今晚的壓軸拍品——青銅羅盤。"

屏幕上，一個古樸的青銅羅盤靜靜旋轉，中央赫然是與鑰匙、懷表相同的紋路！

"這不可能..."秦晚湊近細看，"上面有字嗎？"

沈清鸾放大圖片："'三器合一，天門洞開'。"她擡頭，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秦晚，這可能是我們回家的機會！"

秦晚胸口一窒。她從未想過沈清鸾還存着回去的念頭。更沒想到，這個念頭會因林修儀的出現而重燃。

"你...還想回去？"她努力保持聲音平穩。

沈清鸾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急忙握住秦晚的手："不，我是說...弄清真相的機會。"她猶豫了一下，"而且，如果柳家還在追尋時空之門的秘密，我們必須先發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