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九年,五月七日,一件震驚朝野的案件拉開了帷幕,牽扯十幾位官員,數千考生的科考舞弊事件正式浮上了水面。
顧瀚墨哭喪着臉看着臉色鐵青的二皇子,一副六神無主的慌亂模樣讓那俊秀的臉龐多了幾分滑稽的意思。握着茶杯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以至于茶水濺到了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朝服上。
“二哥,要怎麼辦,我可是在禮部當值的啊!父皇會不會一怒之下怪罪于我......”
“暫時還算不到你頭上!”
二皇子顧瀚宸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看到顧瀚墨朝服上的茶漬時,額頭的青筋止不住的跳,要知道弄髒朝服可是不小的罪名,這種時候還在添亂。
原本顧瀚墨和太子決裂,來投靠他的時候,顧瀚宸立刻喜出望外的接納了這個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弟弟。想着他們二人平時看起來親厚,相必能給他帶來點太子的隐秘,讓他握住些那個陰郁男人的把柄。
誰成想到顧瀚墨竟是個除了臉以外,一無是處的草包。平日裡竟然隻是在太子哪裡吃吃喝喝,什麼有用的信息都不知道,一問搖頭三不知。
負責科考的禮部的确是首當其沖,不少禮部官員已經深陷其中,但主要審問的還是禮部當中負責科舉考試的儀制清吏司,顧瀚墨一個呆在祭清吏司,負責看管皇陵的閑人可以說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倒好,下了朝便如喪考妣般來了府裡,和向衆人暗示這事與二皇子有關有什麼區别。
也不知道那個整天陰着臉的太子怎麼找到的那點線索,顧瀚宸自認為和右丞相的合作天衣無縫,絕無留下馬腳的可能。
眼前這個草包根本不知道科考舞弊的事情,難道是吏部的那個老狐狸......
顧瀚宸立刻将懷疑的矛頭指向了最近才拉入夥的吏部劉大人,之前就有下面的人彙報說劉家和沈家有些摩擦,沈家公子還在劉家的店鋪裡受了傷,劉家反而把罪責都推到了沈家頭上。
“二哥!我......我想起來了,顧瀚海門下的門生今年也都去科考了,你說事情會不會是他策劃的,好讓自己的門生高中!”
顧瀚墨卻激動的放下茶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随後肯定的點頭自我确信了猜測,送了口氣般一臉期待的看向了仍在思考誰是内鬼的二皇子。
“哦?這倒是有點道理。”
被顧瀚墨這麼一吵,二皇子也想起來了今年确實太子手下不少人也準備科考。況且禮部本就是站在太子那一派的,隻要他和右丞相好好運作一番,趁着這個機會讓太子背了鍋,把自己摘出來也不是難事。他還是一下被太子一封奏折打亂了陣腳,仔細想來奏折上面的指向性的實質證據基本沒什麼。
于是二皇子顧瀚宸立刻打發走了面前礙眼的草包,自己匆匆去派人聯系右丞相,準備開始動用手下的關系,去給太子緻命一擊。
果然如右丞相所料想的一般,第二天再次上朝的時候,為了避嫌調查,皇帝将調查的重任放到了他最信賴疼愛的二皇子肩上,又安排了太子一派的刑部的兩位官員協同,算是堵住了其他人的嘴。
眼見這個極為不利的結果,太子顧瀚海依舊是往常那副陰郁模樣,不見絲毫變化。或者應該說早已習慣了,他身為皇後之子,當之無愧的太子,二皇子竟然還能與他分庭抗禮,上面這位偏心的帝王可是功不可沒。
一直有意無意的扶持二皇子一派,若不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又加上數位元老大臣拼死阻攔,他這個太子位子怕是早坐不住了。看着那個昂首闊步離開的身影,太子心中冷哼道,這順風順水的一路就在這裡停下吧。
“右相,怎麼會變成這樣!”
二皇子憤而将一疊疊的奏折摔在桌上,難以置信的表情透露出些許癫狂的模樣,自小便有父皇右相護航的他第一次遭受這樣的挫折,幾乎讓他難以接受。
右相看了眼亂摔物件撒氣的二皇子便臉上也沒什麼好顔色,嘲笑三皇子是個草包,二皇子本人又何嘗不是被他紀弘盛養廢了呢,小小的變故就自亂陣腳。左右不過他隻是想得到一個好拿捏的傀儡,這幅樣子倒是他所期望的。
“這次是你操之過急了,這樣一味的咬住太子不放勢必讓聖上起了疑心,而且牽扯了過多無辜之人,以至于這些人聯名上書。”
“不過是些窮酸書生,沒權沒勢的......”
這時,右丞相紀弘盛身邊的人突然上報,遞上來一份消息,他匆匆掃了兩眼立刻臉色大變,然後把那份密報扔給了二皇子,原本還算悠閑的神色當即陰沉下來。
“還真是小看太子了,沒想到他抓到了這麼多把柄,而且還能忍住先放出一小部分引得我們自亂陣腳,等到現在才放出重頭,當真是個禍患。”
“哼,不過現在想扳倒本丞相還是早了點......”
————————————————
“然後呢?之後的事情呢?”
祁清然倒在顧煙岚懷裡,像隻貓崽子一樣不老實,纏着顧煙岚非要她把後面的也一并講出來。顧煙岚挑眉看着還是一如既往黏在她身邊的人,對視不過三秒,祁清然便突然紅着臉拉開了距離,躲到了距離她最遠的太師椅上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