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見狀也是大喜,有了手上這份東西他此次赈災便是事半功倍了,看着祁清然傲慢樣子也順眼了不少,吩咐一旁的顧瀚墨陪同祁清然。他則是喊起來大廳中跪了一排的幾位水部郎中,一起去書房和他帶來的衆多謀士門客協商修複堤壩等事宜去了。
“三皇子怎麼也善心大發的前來赈災了呢,此次領命赈災的人員中并無三皇子吧。”
“本殿駐守青州,距離浦州甚近,理應幫扶一把。所以和父皇遞了折子,同二哥一并前來了。”
顧煙岚視線略微向下,并未直視祁清然的那雙淩厲的鳳眼,隻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忽略那冰冷語氣中的嘲諷和疑問,如實回答編好的謊言。
昨日夜裡,她得到暗一抵達的消息就連夜趕來,與暗一交換信息後便互換了身份,打算這幾日以“三皇子”的身份與祁清然共處。
雖然用頭發絲想想都能猜到祁清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定然會抓着顧瀚墨好一頓磋磨,可畢竟她不知道浦州赈災這個任務何時會完成,為了避免錯過獎勵,她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不過眼下看來,對方卻是一副興緻不高的樣子。比起那次落水時令顧煙岚銘記于心的狠辣眼神,此時祁清然的神情卻是平淡的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不知道是隐藏了情緒還是真正的有所放下。
祁清然見對面的青年有意避開自己的眼前,便更肆無忌憚的大量對方,依舊是那張令人厭惡至極的脂粉氣的臉龐,也就那雙和心機女人相似的桃花眸還能入眼了。
之前她莫名其妙的認為對方是心機女人後,便多留了一個心眼,處處仔細觀察,卻沒有發現其他什麼端倪,但心中卻仍是覺得不安。
不如借這次機會,再好好的确認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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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雨仍下個不停,像是屋檐下斷線的珠簾般清脆低落在青石闆路上。雨水順着青石闆的縫隙流向了貫穿街道的河渠,彙入奔流向外的水流中。
祁清然側目打量着站在身旁一尺遠的華服青年,心中暗歎道果然是毫無破綻的狡猾之人。自從那日之後,二人各處交接事務,處理各類雜物,已然三日有餘,可她無論如何小心試探也沒有發現什麼端倪。以至于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因為心中沒有來的猜測去耗費時間做了蠢事。
她竟然跑到這一路泥濘的地方,攬下了一堆交接事務親自和顧瀚墨處理,隻為了試探對方是不是心機女人變的。已經有些洩氣打算放棄荒唐猜測的祁清然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心不在焉的想起了卧床休息的心機女人。
勞累數日之後,心機女人得了這個空閑便在住處放松休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後便是看書喝茶,那副悠閑的模樣更襯托的現在的祁清然一身狼狽,誰讓她的勞累都是自己找的呢。
“殿下無須擔心,家仆們已經去找馬車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察覺到祁清然有些莫名的焦躁厭煩後,顧煙岚猜測對方不想在這雨天多待便出言寬慰着。雖然面子上仍然是那副風流皇子的笑容,但心中卻不免有些不安的感覺。
眼下浦州的赈災事宜基本上告一段落了,二皇子為了彌補在科考舞弊中的過失,勢必要以此次赈災的漂亮成果去挽回聖心,所以眼下正以相當嚴苛的态度督促手底下的工部戶部全力修繕河堤,疏通水渠。
而邊關那邊自有祁清昊代她去解決,擺明利弊之後,許益明定然不會拒絕,算算日子大概也趕得上最後的計劃。
正當顧煙岚微微出神思索心中那絲不安時,一旁的祁清然已然是等的不耐煩了。想明白這幾日的試探猜測完全是無用功之後,祁清然便再也不想與身旁這個人同站一處,一心隻想回去找心機女人。于是祁清然獨自撐開傘獨自離開,打算走過跨過河渠的石橋到從對岸抄近路回去。
此時,異變突生。
顧煙岚出言挽留的話音還未落下,河對岸的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胡同裡邊沖出來數量相當龐大的流民。他們一同擠上了石橋,似乎是打算到這邊的粥鋪來。眼見淹沒在人群的祁清然不見了身影,那把被甩到空中的紅色油紙傘已經落到了河渠之中,迅猛的水勢迅速将其沖刷至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