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話她一定會做到。
“你什麼時候回去?家裡沒什麼可以招待你的。”她起身去冰箱裡拿了一串晶瑩剔透的紅提子洗幹淨,倒了杯溫水,一起遞給他。
“你喝完我就回。”陸璟棟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坐在沙發邊,目光落在她身上,帶着一絲她讀不懂的深意,看她一點點把那碗湯喝完。
屋子裡很安靜,像藏了一層什麼情緒,在暖黃的燈光下,悄悄發酵。
提子很甜,陸璟棟吃幾個,慢慢地,有些犯困。
林無可低頭喝完湯,準備送他走,卻發現他靠着沙發睡着了。
他靠在沙發一角,手搭在小糯糯的毛絨熊上。呼吸均勻,睡顔安詳,褪去了平日的冷硬,多了幾分柔和,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林無可起身,看着他,站了一會兒,沒叫醒他。
她走過去,輕輕把沙發上的小毯子拉過來,蓋住他的胸口。她的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覆在熊上的手背,觸感像是像被開水燙了一下。
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無聲地勾繞着她。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動作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關了燈。
她去浴室簡單洗漱。擰開花灑,溫熱的水流嘩啦啦地沖刷着地面的瓷磚,氤氲的水汽很快模糊了鏡面。她看着鏡子裡自己微紅的臉頰,想起剛才指尖擦過他手背的溫度。那觸感,讓她心神不甯。
她閉上眼,那股淡淡的松木清香仿佛又萦繞在鼻尖,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侵略性。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将那份紊亂壓下去,可身體卻像被喚醒一般。
關掉水,浴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水珠順着臉頰滑落,卻沖不散心底那份莫名躁動。
空氣中隻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一聲聲地,在耳膜裡被無限放大。
她穿好浴袍,回房間睡下了。躺在床上,她閉上眼,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熟睡的側臉,以及手背上那短暫而清晰的觸感。她翻了個身,心頭仿佛有隻看不見的貓爪,毛茸茸的,在心髒柔軟處輕輕撓了一下。
夜裡睡得迷迷糊糊,林無可聽到了外面客廳輕微走動的聲音,她吓了一跳,從床上彈了起來,而後又想起了陸璟棟在客廳,松了口氣。
她下床,往外走,想問他什麼時候走。
擡眼看到一個身影,陸璟棟已經走到了門邊。男人的身影在光影裡顯得有些模糊,卻更添了幾分捉摸不透的危險。
“你醒了?”她輕聲,聲音帶着一點剛睡醒的沙啞,“剛剛看你睡得熟,沒叫你。”
她穿着寬松的襯衫,客廳沒開燈,路燈的光打了進來,落在她鎖骨上,扣子系得漫不經心,顯得她身體的修長線條若隐若現,晃蕩的小腿,映入男人的眼簾。
陸璟棟沒說話,看了她幾秒,走近一步,那股淡淡的松木香氣瞬間将她包圍。他擡手,指尖輕輕地劃過她肩頭垂落的布料,拉了拉:“下次記得系好。”
他的嗓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仿佛壓抑着什麼。
他動作極快,指尖沒在她的肌膚上逗留。但對林無可來說,卻感覺是慢動作,像一道電流,瞬間激起她心底深處最原始的顫栗。
客廳的木質清香萦繞不散。她感到一陣燥熱,身體裡沉睡的火苗都像被喚醒了般,微微發燙。
她沒動,仰頭望他,眼神裡帶着一絲試探:“好,天氣确實涼了。”
陸璟棟垂眼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沉,像深夜的湖水,望不見底。沉了兩秒,他才開口,聲音更低了幾分,像是從喉嚨深處逸出:“不該從這開始。”
他指代未明,看似守禮,但讓人覺得危險又撩人。
林無可站在原地,望着他,沒說話。
陸璟棟還站在門邊,那句“不該從這開始”聲音低啞,落地後卻更燙人。
她忽然笑了,笑得沒什麼力氣:“那你走啊。”
男人似乎被她的反應驚住了,目光落在她臉上,眉眼深沉,仿佛壓着千鈞重的情緒。
林無可緩緩走了過去,走到他面前,一步,半步,然後擡頭看他,眼裡水光未散。
她輕聲說:“你都說不該了,還站在我門口做什麼?”
陸璟棟像是終于被這句話拉斷了最後一根弦,他伸手,把她拉過去,摁在門上,低頭,額頭貼上她的,輕聲喘了一口氣:“林無可,你比我想象的大膽多了。”
空氣中的一室暖香,讓她記憶似乎回到那了潮濕的春天。
其實,她确實比他想象的大膽多了。
她沒說話,隻是擡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像默許。
她的手有些涼,圈住了他的手腕,激得男人手輕輕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