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繁脫口而出,結果引來了全班同學的爆笑。
地理老師明顯氣得不輕,顫抖的手指指着他吼:“阿爾卑斯?你糖吃多啦?!站着聽課!”
他環視全班,在克制的笑聲中低頭瞪了一眼林江雨,林江雨把書扣在頭上,肩膀笑得不停抽動。
這種事情幹多了,于繁就有了别的想法———林江雨讨厭他,而且非常讨厭!
而後他就更沉默了,夾雜了傷心和隐忍,和之前的小心僞裝并不相同。
直到某一天,這場無聲的戰争終于迎來拐點。
那天有場籃球比賽,林江雨作為七班隊長上了場。
于繁一門心思都在畫畫上,運動比賽這類事情,他向來不參與,他隻要坐在場邊,為自己班喊兩聲加油就行了。
于繁起初帶着名字喊,誰準備上籃他就開始喊,但一到林江雨他就會突然啞巴,因為他每次喊加油,林江雨都會看過來,他覺得林江雨的眼神是威脅,次次都在向他投來兩個字——讨厭。
後來喊加油他就不帶名字了。
比賽結束後,班長朝于繁身上扔了件校服,交代了句:“林江雨的啊,你給他帶回去。”
于繁茫然:“……為什麼是我呀?”
班長推了推眼鏡,非常鄭重道:“因為你倆離得最近。”
于繁:“……”
同學都陸陸續續散開了,他也隻好拿着衣服往教室挪。
回教室的路上會路過一個矮花壇,那裡常年沒花,隻有一排排被修得平整的冬青。
于繁走到花壇一半時看到了對面的林江雨。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停下了,當時的他也沒想明白為什麼林江雨也停下了,兩個人隔着個花壇,就這麼站着。
這麼站着總不是個辦法吧,于是他腳下一蹬上了花壇,隔着兩排冬青,把衣服遞了過去。
然而站在對面的林江雨卻沒伸手接,他就盯着于繁看,盯到于繁胳膊都舉酸了,也始終沒把衣服接過去。
于繁終于有些崩不住了,無論是胳膊還是心裡。
他緊緊咬了咬牙,擡起手就準備把手裡的東西扔過去。
愛接不接!
可衣服還沒來得及出手,林江雨動了,他貼着花壇向前走,頭也不回地進了教學樓。
于繁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要炸了!
他頭頂上拱着一股無名火開始奔跑,搶在林江雨前面進了教室,然後把衣服往林江雨桌子上一扔,埋頭開始削鉛筆。
回到教室的路沒剩幾步了,可過了很久,林江雨才拖着步子踩着鈴聲進了教室。
他在座位上坐下,把校服塞進了桌子裡,然後沉聲說了句:“謝謝。”
于繁沒理他,繼續削着鉛筆。
課上到一半時,于繁的筆記本上已經快要畫滿一頁了,林江雨偷瞄過一眼,全是呲牙咧嘴的妖魔鬼怪。
林江雨:……
他覺得同桌心裡有問題,需要梳理,于是他把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拿起筆寫了幾個字。
于繁畫着妖魔鬼怪,腦子裡參照的全是林江雨!正當他畫得起勁兒,隔壁桌拍過來一個筆記本。
他不擡頭,隻拿眼珠子向上瞟,就看見筆記本第一行寫着幾個字:于同學,我說謝謝了,你得回我一句不客氣。
于繁:……............
回你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