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都很好，這是于繁上班一個月以來的真實感想，特别是梁溪。大概是有于繁幫他接手了房子的大前提，所以梁溪這一個月可謂是盡全了組長的義務。

然而老天可能是看他太過一帆風順了，所以終于卷出了點兒浪來拍打拍打了這位新人。

周五一早，于繁剛坐下來，一根手指就重重敲在了他的桌子上，于繁擡頭，是動作組的範呈齊。看臉色，似乎不是什麼好事情。

“你來了一個月了，模型交了幾個？”範呈齊說話冷冷的。

于繁掐了掐指頭，回：“四個，第五個還沒做完。”

“四個！”範呈齊越說越激動，“總共就四個，三個都有問題！梁溪幫你改了兩個，剩下一個你從昨天改到現在！我還沒看見東西！”

範呈齊說話間，于繁已經默默站了起來。

“我昨天改好準備發給你了，但是你已經下班了，我現在可以給你。”于繁說着打開電腦就開始找文件。

梁溪聽到這邊的吵嚷聲，也走了過來：“喊什麼呢！”

範呈齊指着于繁電腦界面：“你自己看，有做成這樣的嗎！我們動作組一直在卡進度！不是說招人嗎？！這都多久了！”

梁溪皺着眉，沒去看于繁的電腦，而是把範呈齊的手給撥了回去：“嚷嚷什麼！這點小問題一句話的事兒！至于在這喊嗎？你要人你找人事去！”

範呈齊怒火更甚：“有問題還不能說了嗎？改模型還得你來改？！這實習生是個寶啊？！”

“回你位置上去！”梁溪說着，推着範呈齊就走，“人家也沒想在模型組待着，還不是為了進度！等人調回原畫，還真就是寶！你這脾氣我真是服了，好好一句話的事兒非要喊着說！誰還沒當過新人了？你一入職就是大神啊？”

梁溪一路叨叨，一直到把範呈齊按回工位，這才又回到了于繁這邊。

于繁對着電腦，看着自己的模型發呆，等梁溪過來了，他才低聲叫了句：“梁哥。”

梁溪拍拍他：“不是什麼大事兒啊，他就這脾氣，什麼事兒都過于追求完美！”

于繁又叫了聲：“梁哥，你不應該幫我改，你應該告訴我，讓我知道自己哪兒有問題。”

“我告訴你了啊！每次給你新任務都告訴你要注意哪裡了不是嗎？隻不過是換了種方式告訴你而已。”梁溪說。

“所以我犯的不是同一個錯誤，而是不斷的有新錯誤？”

梁溪：“是這麼個意思沒錯，但是你本來不熟練嘛，新人就是要有個學習成長的過程。”

“确實，”于繁拉正了椅子，“謝謝你梁哥，下次再有問題，就讓他直接來找我吧！”

梁溪還想說什麼，可于繁已經擺好了姿勢準備工作了。

……

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9點。除了中午吃飯和去了兩趟洗手間以外，于繁就沒從座位上起來過，連煙都省了！

梁溪也加班到了這個點，準備走時才發現于繁還在工位上。

“于繁，我看看。”他說着，接過鼠标把模型轉了幾圈，“沒什麼大問題，該下班下班吧！”

于繁沒回答，自顧自地說：“範呈齊氣還沒消，下午問了他好幾個問題都沒回我。梁哥，你那裡有教程麼？”

“有倒是有，你想看我明天發你。”

于繁：“現在。”

梁溪無語，隻能回工位重新打開電腦發了一堆視頻過去。

“你這學習态度是好的，但是要注意休息。還有，明天下午美術部的聚會别忘了。”

于繁嘴上應着，等梁溪走了，就認認真真看起教程來。

……

晚上11點半，正在陪女朋友看劇的梁溪打着哈欠接了一個電話。

“啊——喂——？”

林江雨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你們公司加班呢？”

梁溪：“沒有啊。”

然後他就聽着電話那頭的沉默，等了一會兒突然靈醒：“你是想問于繁吧，他還沒回去呢？”

林江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