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後,于繁交上的東西被梁溪遞了個大拇指,“無可挑剔!”他感歎。
“你可别誇我,别讓我對模型産生什麼興趣,别給我灌迷魂湯,别讓我留在模型組。”于繁一股腦地否定了所有可能性。
“哪兒能啊!我還在原畫等着你呢!”梁溪老毛病又犯,于繁非常習慣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自打上次聚餐的事情之後,範呈齊在公司就安靜了許多,碰到了不得不找于繁溝通的事,也是派陳新铄出來交涉。跟王睿更是見面繞道走,能避多遠避多遠。
好組長發揮了“好”的作用,可惜這次效果可謂是一點兒也沒看見。
于繁自然無所謂,隻不過那場架歸其原因是因為自己吵起來的,所以這一個禮拜,他沒少請王睿和梁溪喝咖啡。
畢竟吃人嘴軟,這天王睿又又又一次接過于繁的咖啡之後,發現自己的臉皮有點兒繃不住了。
“你這可讓我如何是好!”他提着嗓子玩笑了一句,“啥也不說了,今天中午我請吃飯,把梁溪叫上!”
于繁推脫的話還沒出口,梁溪從後面過來了:“我要吃路口那家日料。”
王睿:“我主要請于繁,要點兒臉!”
梁溪手裡拿着一本畫集,順勢拍在了王睿臉上:“怎麼跟組長說話呢!要造反是不是?”
王睿秒慫,被梁溪追着跑去了樓梯間,不用說,這是又順勢窩那兒抽根煙偷個懶的節奏。
于繁看着兩個過于幼稚的背影,無奈笑了笑。行吧,反正這一個星期他在家都是吃于州揚準備的東西,今天換換口味也好。
早上不過三個小時的上班時間,可對于坐在電腦前的各位來說,屏幕右下角的數字仿佛永遠也跳不到12。好不容易挨到了11點45,于繁的肩膀又承受了一次重擊。
這次不是梁溪,而是王睿。
“走了!”王睿言簡意赅。
于繁龇牙咧嘴:“這不還沒到點兒呢?”
王睿擡着下巴從左到右把整個辦公室畫了一圈:“你自己看看。”
于繁這才站起來一看,好麼!人已經沒了一大半!
“新人還是新人,太老實!”
王睿邊說邊拽着于繁往外走,和又蹲在樓梯間抽煙的梁溪碰了頭,三人這才一起往吃飯的地方去。
這家日料店算是有點故事的,據說在這兒開了已經有六年。老闆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換到了這座城市,抛棄了自己的專業,開了這家日料店。
可惜姑娘終究成了别人家的姑娘,而老闆卻由衷愛上了這家店,不抛棄不放棄,一開就開了六年。聽說中間還經曆了這附近的重建,老闆被迫關店,三個月後從對面搬到這裡重新開張,店内陳列和擺設卻是一點兒沒變。
于繁一邊往嘴裡塞甜蝦,一邊聽梁溪講着關于這家店的故事。
“你從哪兒聽到這麼多八卦的?”王睿問。
梁溪答:“之前和林江雨他們來過,聽高弦說的。據他說,是老闆沒事兒坐自家店裡喝酒,喝多了就給店裡客人講故事。”
林江雨他們?高弦?
于繁一沒留神蘸多了芥末,嗆出了滿臉的鼻涕眼淚。
“哎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
王睿聲音響起,于繁就順着他扭頭的動作往窗外望去。然後他就透過朦胧淚眼,看到了從旁邊便利店出來的林江雨和高弦。
兩人手裡各拿了一根冰棒,一邊拆下包裝紙扔進垃圾桶,一邊穿過斑馬線。
于繁猛吸了一下即将出關的鼻涕,然後一口吞掉了兩片厚切三文魚。
王睿看得兩眼一愣,然後極其豪爽地朝着店員喊:“來!再來一盤!”
飲料足飯飽之後,三人打着一路的飽嗝回了辦公室。于繁本來沒想着讓王睿這麼破費的,可沒想到這家夥這麼義氣,吃到于繁和梁溪一起把他嘴堵上了,才阻止了他繼續加菜。
剛進辦公室坐下,于繁就覺得今天的同事們特别激動,全都圍在某一位的工位上,竊竊私語着什麼。
于繁聽不清,也沒那個好奇心去聽。隻是他不聽,但總有人能讓他知道。
梁溪手裡捏着手機,急匆匆地從茶水間出來,沒回自己的工位,而是直奔着于繁過來,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叨叨:“沒人接啊!”
于繁等他走近,才問:“怎麼了?”
梁溪一臉緊張:“你知道他們八卦什麼呢?他們說剛剛對面樓下有個人被車撞了,有認識的人看見,被撞的是林江雨!”
于繁心裡咯噔一下,忽地一提!好像提得太高,梗在了喉嚨。
“我剛剛給他打電話了,打了兩遍!都沒人接!不會是真的吧!”
于繁腦袋嗡嗡的,隻聽到了打電話三個字,于是抖着手從包裡掏手機,好半天才把電話撥出去。
一遍,沒人接。
兩遍,沒人接。
三遍,沒人接。
......
要打第四遍的時候,被梁溪摁住了。
“你别急!我記得他中午和高弦在一起的,我給高弦打打試試!”
梁溪撥着電話跑了出去,于繁手裡也沒停下。打到第八遍的時候,梁溪回來了。
他沉着臉站到了于繁身邊,在于繁肩膀輕輕拍了兩下,于繁身體一軟,覺得自己快要塌下去了。
梁溪沒看于繁,而是沖着圍在一起的同事們,開口問:“你們誰看見事故現場了?”
同事們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