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五人到齊吃上了飯,休息區的人才漸漸多了起來。
他們因為來得早,所以占了一個極好的位置,坐在有遮陽棚的露台上,還能吹到店裡飄來的冷氣。
隻是太陽開始慢慢移動方位,高弦坐的那個位置,陽光漸漸開始刺眼。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下意識地皺着眉頭,用咖啡杯擋了一下耀眼的強光。
緊接着下一秒,椅子發出一聲與地面摩擦而産生的鳴叫,高弦便連人帶椅子一起向右挪了一大截,直到他和高蘇錦的椅子扶手撞在一起。
高蘇錦松開拉椅子的手,問:“這樣不曬了吧?”
這一舉動直接把高弦和其他三個人都給幹懵了。
林江雨撇着嘴,默默閉上了眼睛。
于繁猛灌了兩大口咖啡,來緩解此刻的心虛和尴尬。
瞿小璠則瞪着眼睛,一再确認自己剛剛看到的,他本來并不太确定什麼,直到高弦反應過來,笑意藏不住的嘴角吐出一句:“收斂點兒,有小朋友在呢。”
瞿小璠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可能被塞了一把不同尋常的狗糧。
這個時候再回頭看今天這個局,就很有意思,對面那兩位毋庸置疑,是一對。
那他哥這邊……
小璠腦子裡還沒出現一些實質性的名詞,就被于繁一句話給按了回去。
“看什麼呢!咳!小孩子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小璠趕緊解釋:“我成年了哥!再說,再說……這有什麼的……”
他越說聲音越小,畢竟都是他哥的朋友,他怕說錯話。
吃過了午飯,雙高組合又開啟了二人世界副本。而于繁再不好讓小璠自己行動,便和林江雨一起陪着,計劃等同學來找他之後,再把他們送去車站。
結果三人不僅等來了同學,還等來了他舅舅。舅舅聽說兩個剛成年的孩子要自己坐動車回家,便自告奮勇地要開車送他們回去。
“所以你們不用送我了哥,我同學和他舅舅已經在大門口了。”
于繁嗯了一聲,接着短暫地停頓了一下,還是說:“既然計劃有變......你最好給家裡報備一聲。”
小璠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還有,”于繁指了指小璠手裡的提袋,“這個你回去準備怎麼說?”
小璠覺得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像之前很多次那樣。
他把哥斯拉從手提袋裡拿出來,在他哥眼前晃了晃:“放心吧!你看,标簽我已經摘了,回去我就說是在同學家裡看見,他送我的。”
于繁被他這輕車熟路的操作整得一愣,腦海裡蓦地回想起從前。
那時他還會在周末去到瞿念冬那裡,逛街,吃飯,陪小璠玩,然後再被送回家。隻是有時候,他會帶着沉重的“任務”去。
瞿念冬那兩年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于州揚便會在每次于繁去之前叮囑他,“讓你媽帶你買身衣服。”
“你的鞋小了沒?剛好跟你媽上街去看看。”等等諸如此類。
起初于繁照例轉達,并沒有察覺到什麼,直到有一次,瞿念冬一邊掏錢讓店員裝好衣服,一邊嘟囔着:“就知道要東西!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于繁知道瞿念冬這是在抱怨于州揚,可他還是永久性地閉了嘴。
瞿念冬應該不知道于繁聽見了她的話,她轉身把衣服遞給于繁,一如往常一樣關心了一下于繁的學習狀況,徑自往下一個目的地去。
于繁手裡拎着袋子跟着走,一如往常一樣問什麼答什麼。
隻是那件衣服回去就被他鎖進了櫃子,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從此以後,于州揚的每次叮囑,都變成了于繁沉重且難以完成的任務。他不是沒試過拒絕,他對于州揚說過,他不缺,不想,不要。
可得到的回答卻是于州揚發的牢騷:“她一個當媽的,讓她買點東西怎麼了?這有什麼不敢說的?她不給你買嗎?她不買你給我打電話!”
這電話顯然不能打,所以于繁夾在中間,變成了安撫兩邊的存在。
他開始把瞿念冬給的錢存起來,在于州揚布置“任務”後,用這筆錢去完成,然後再回家告訴于州揚,這是瞿念冬買的。
于繁想,錢是瞿念冬給的,這麼說也沒錯。
直到接到了那個不可被完成的任務,于繁徹底傻了眼——于州揚覺得于繁到了需要配一部手機的時候。
那時候的普通手機雖然不算太貴,但對于繁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而他的小金庫裡,隻剩不到五百塊。
這件事是于繁在房間裡打電話借錢時,被小璠聽去的。于繁對他比噓,讓他不要告訴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