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兩人在會議室裡面對面坐下了。
梁溪開門見山,擰着一張臉上來就問:“你再給我說一遍誰綁的?!”
此時的會議室裡就他們兩個人,範呈齊卻低着頭不說話了。梁溪一看他這架勢,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上次被我攔下的時候,我怎麼說的?你怎麼答應的?!”梁溪盡量控制着音量。
範呈齊終于開口了:“我就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模型。”
“我不管你拷了什麼,”梁溪歎了口氣,“那都是公司的資源,你是簽過保密協議的!你懂不懂?!”
範呈齊又沉默了。
大概過了兩分鐘,梁溪似乎也讓自己冷靜下來了,語氣比剛剛好了一些。
“你上次跟我說因為你家裡缺錢,這次為什麼?”
會議室裡靜默了片刻,才聽範呈齊回道:“我家一直缺,又不止上一次。”
梁溪:“......”
範呈齊接着說:“工資根本不夠,我隻有自己想辦法,帶幾個學生賺點學費。而且我心裡有數,什麼能拿出去什麼不能拿。還有關于項目的信息,我肯定也不會說的。”
所以,那些犯了低級錯誤的模型都是學生綁的,範呈齊沒有好好檢查就提交了,此時才一陣陣後悔。
梁溪瞪了他一眼:“你就狡辯吧你!上次是被我發現把你攔住了,你說這次怎麼辦?”
範呈齊一隻手搓着額頭,目光從眼角瞟向會議室裡的大白闆,上面是周一開會時,項目的進度問題。
“梁哥,”範呈齊突然開口,剛剛語氣裡還有的幾分倔強和無所謂,此時已經蕩然無存,“這項目我從一開始就跟着了......我不可能做一些對它不利的事情。”
這話說的,聲情并茂,讓梁溪聽出了幾分父愛的味道。
他又重重歎了口氣,用手指頭在桌邊一下一下地敲。
“你明白我把你叫到會議室單獨談話的意思,是吧?就知道我肯定幫你兜着了?你啊!......”梁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用敲桌子的手指又去指範呈齊,“我告訴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最後一次!再讓我發現,我新賬舊賬一起跟你算!出去!”
範呈齊沒再吱聲,挪開椅子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又被梁溪叫住了。
“哎等會兒!還有一個問題,”梁溪說,“你到底為什麼總跟于繁過不去?”
範呈齊一愣,沒想到事情聊到最後會扯到這個方向去。
“我沒跟誰過不去,對事不對人。”範呈齊說。
“那就收收你的臭脾氣,”梁溪也起了身,恢複了以往喜歡挂人的模樣,把胳膊又極其自然地搭在了範呈齊肩上,“十一前後公司會組織一次團建,你懂得吧,我們是一個團隊!團隊明白嗎?團結是第一位!我希望你把握這次機會,好好跟同事們相處,把關系拉近一點。”
範呈齊聽着他的長篇指導,很是無奈。
“梁哥。”
“嗯?”
“别叨叨了,有中年領導那味兒了。”
梁溪:“......滾吧!”
範呈齊回到座位五分鐘後,梁溪才從會議室裡出來,他路過于繁工位的時候彎了下腰,對着于繁耳語了幾句。
本是平日裡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動作,可範呈齊卻一直盯着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溪在向于繁炫耀剛剛電話的成果,其實很簡單,總結為一句話——姓高的晚上請吃飯。
至于是哪個高,梁溪就不太确定了,反正都是一家的。
所以下班之後,兩人就直接去了“錦”。
高老闆應該早就收到了高弦的通知,此刻在店裡已經準備好了餐具和酒水。沒一會兒,高弦和林江雨一前一後進來了。
等到五人落座,高弦便又鄭重地把高蘇錦向梁溪介紹了一遍。
“你真可以,”梁溪端着酒杯,和高弦,高蘇錦挨個碰了一下,“雙高,你倆不行考慮考慮,看能不能湊個三高出來。”
高蘇錦低着頭笑了笑,高弦則故作惋惜:“那要看怎麼湊了,要是我倆放肆吃喝,到了晚年身材不保,可能不止能湊出三個高來。要是另一方面......那肯定是湊不出來了,要不你以後孩子随我倆姓?”
梁溪扔了酒杯大喊:“去你的吧!”
兩人捏起筷子掐架,高蘇錦就在一旁寵溺地看着,時不時還會伸手替高弦擋下一波攻擊。騷操作氣得梁溪快要吐血。
林江雨雖然沒參與,但也離吐血不遠了。他自認為中午那頓“于繁做的排骨”讓他扳回一城,誰曾想到了晚飯又被硬塞了一把雙高的狗糧。
目前比分,1比2。
林江雨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