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
咚咚咚——
臨近中午,敲門聲響起,鹿君笙輕聲地回應:“進。”
下一秒便看見晏南舟穿着橙白暈染的衛衣,頭發也搭在額前,手裡端着晏南遲做好的粥走了進來。
“吃點東西吧,都已經快中午了。”
鹿君笙就這麼看着他走進來有些茫然,晏南舟将碗放在床頭,伸手去扶鹿君笙起身,鹿君笙有些躲閃卻還是被晏南舟扶了起來:“别躲,你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吃什麼,會沒力氣的。”
他扶起鹿君笙,給他找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披好,在身後放好枕頭,才讓鹿君笙慢慢靠下去。
發絲被汗液浸染貼在額間,晏南舟拿着剛剛一同拿進來的毛巾溫柔地給鹿君笙擦拭着臉頰。
鹿君笙微微偏過頭,伸手握上了晏南舟拿毛巾的手:“我自己來吧。”
面前的人有些抗拒的推辭晏南舟也沒在堅持,隻是攤開手将毛巾遞了過去,鹿君笙将東西接過來胡亂的在臉上擦拭,晏南舟則是理了理鹿君笙淩亂的發絲。
見鹿君笙搽好臉,他接過毛巾放在一旁,端起碗挖起一勺粥輕輕吹涼,然後放到鹿君笙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鹿君笙感覺自己的臉正在發燙,他看着晏南舟咽了咽口水,有些結巴:“我……我可以自己來。”
“燙,怕你端不住。”晏南舟輕聲的說道。
鹿君笙這才注意,晏南舟修長白皙的手,指尖已經有些泛紅,他身體前傾喝掉了勺子裡的粥。
“可你端着也燙,放下吧。”
晏南舟這次沒有聽他的,隻是繼續吹涼勺子裡的粥,遞到跟前。鹿君笙也不在躲,一口口地吃掉晏南舟喂來的粥。
溫暖的熱粥,讓鹿君笙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身上也才是冒汗。
一碗粥下肚,鹿君笙早就已經汗流浃背,衣服黏在身上感覺有些不舒服,他有些難以言口的看向晏南舟,晏南舟看出了他的意圖,笑着:“我帶你去洗漱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晏南舟放下碗走向鹿君笙,歪着頭:“有什麼關系,昨天也是我幫你的啊。”
“啊?”鹿君笙的臉都燒了起來。
見鹿君笙臉紅紅的,晏南舟有些擔心,伸手碰了碰鹿君笙的額頭:“臉怎麼紅了?又開始燒了嗎?”
鹿君笙一個激靈往後躲去,連忙往浴室走去:“沒事,我先去洗個澡。”
看着逃走的鹿君笙,晏南舟有些疑惑:“我有這麼可怕嗎?”
鹿君笙靠在浴室門上,心髒砰砰的開始狂跳,他也說不上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可是他和姚霈臣在一起的時候,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雖然姚霈臣确實是一個很不錯的男友,可是每每兩個人相處,鹿君笙總覺得兩人之間隔着一道距離,一道誰都不願意邁過的距離。
兩人在一起三年,别說到最後一步,就連接吻都很少,幾乎一雙手都能數的上來。
可是他好像也沒有像常人一樣被冷淡後會出現不高興的情緒,曾經文瑾年還打趣過他。
“感覺你好像一點都不會不開心也。”文瑾年好奇的問。
鹿君笙有些奇怪:“為什麼要不開心,情侶之間不應該也要有一點點個人空間嗎?”
文瑾年有些沉默:“君笙,你……是不是沒那麼喜歡霈臣?”
面對文瑾年的問題,鹿君笙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笑呵呵的翻過這個話題,後來他也曾經思考過自己是否真的喜歡姚霈臣。
答案是喜歡的,可是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
他很喜歡姚霈臣笑起來的眼睛,他總覺得這樣的一雙眼睛讓人喜歡的不得了,這樣的一雙眼睛好像曾經在哪裡是見過的。
而此刻,他看着晏南舟的那雙眼睛,他心裡好像漏了一拍。
或許是晏南舟真的對他太好了,才會讓他出現了這樣的錯覺。
不過是一個連叫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他也可以這麼溫柔,難道就因為他是晏南遲的朋友嗎?
以後和晏南舟在一起的人,一定很幸福。
越是這麼想着,鹿君笙的心就變得有些堵堵的,有些郁悶又有些嫉妒。
“我果然是生病了,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想。”鹿君笙縮在角落裡,将頭埋在膝蓋中悶悶的說。
咚咚咚——
伴随着敲門聲,是晏南舟的聲音:“衣服給你房門口了,别洗太久了,免得又着涼了。”
鹿君笙一驚,結結巴巴回應:“好……知道了。”
将衣服拿進去後,鹿君笙看了看是一件簡單的粉色衛衣,看樣子應該也是晏南舟的衣服。
洗好後,走出去便看見晏南舟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他看着出了神,擡腳走了過去,看着晏南舟的睡顔。
眼下的有些烏青,想必是昨晚沒有睡好。
他小聲地嘟囔着:“謝謝,你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不知道為什麼鹿君笙窩了過去,晏南舟的腦袋漸漸滑落到鹿君笙的肩膀上,呼吸很平穩,想必是早已經進入熟睡了。
叮——
手機的聲音響了起來,鹿君笙的餘光看見了晏南舟身上的手機,手機的壁紙是一張很熟悉的照片。
好像是他剛剛加入樂隊的一年後,他去約隴演出時的照片。上面的他穿着最酷的衣服,打着最喧鬧的鼓,笑容明媚又開朗。
看見這個照片,鹿君笙的腦海中有着一瞬間的記憶浮現,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希望還能見到你。”,還有一個人,雖然他已經記不清那個少年的模樣。
鹿君笙有些驚訝晏南舟認識自己,鬼使神差的将手機拿起,上面是晏南遲發來的微信。
【遲南】:記得吃藥。
拿近看看,他果然沒有看錯,那就是自己,隻不過在角落裡藏着一段很小的話。
My Stars.
我的……星星。
鹿君笙愣住了,他突然想起了晏南遲的那句話“舟舟他不會和姚霈臣在一起的,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忽然有一個很難以想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