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試圖用軟話來攻擊她強硬的内心,一步一步瓦解她,回到最初的狀态,能回得去嗎?
需要給他一個機會嗎?
米玏好怕改變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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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且熱。
操場的地面在高溫下似乎要燙化,熱氣穿過鞋底從腳闆往人的臉上沖,汗水浸濕了額頭。
長時間的站立讓米玏頭暈目眩,中間休息時她感覺自己就是沙漠裡一株被抽幹水分的枯草,隻有不斷喝水才能讓她有活過來的迹象。
好不容易挨到下訓的時間,米玏脫了力往草地上坐,終于結束了,想到還有十三天。
望着烈日,光暈變得越來越大,世界毀滅吧。
第一天還行,可第二天結束後,第三天爬起來,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雙腿很酸脹,腰部酸軟無力,頸部的肌肉僵硬得和風幹的牛肉幹一樣。
再往後,适應了訓練就好多了。
軍訓雖累,也能好好拉近同學之間的關系,每個班都有個活寶,總是能和教官上演一場小品秀。
當然啦,必不可少的是表演才藝環節。
某天晚訓,教官組織了拉歌,在全班起哄下,他唱了一首《軍中綠花》,在活寶問他有沒有暗戀的女孩,教官的人紅成了猴屁股。
“好的,我唱完了,輪到你們了啊。”
學生圍成一個圈,旁邊的班有女生跳起了拉丁,手機閃光燈配合着,别有一般氛圍,米玏嗅到了青春的氣息。
真好。
看學生都被隔壁班吸引了注意,教官拍拍手拉回他們的注意力:“看别的班做什麼,有誰會跳舞的,快點上來,别被旁邊的比下去啊。”
話音剛落,有大方的女孩上去,幹脆利落跳起了街舞,很有激情且節奏感很強的一支舞。
米玏舉着手機沉浸在歡樂的氛圍中,不知不覺中她也好像回到了十八歲,準考證沒有被撕,她考上了大學。
和年輕人相處,她的心态逐漸變得年輕。
“好了,擊鼓傳花,我放音樂,帽子傳到哪就是哪,最後拿在手上的人給我上來。”
i人的地獄,章雯從心裡畏懼,她小聲嘀咕:“完了,我最害怕這個遊戲。”
米玏聽在耳朵裡。
音樂開始播放,擊鼓傳花開始,這确實是一項緊張又刺激的遊戲。
拿在手裡恨不得馬上傳出去,生怕音樂到自己這裡會停,如果在帽子傳到其他人手機音樂停止,可謂是松了一大口氣。
“我也不勉強你們,有才藝表演才藝,如果沒有呢,我這裡準備了繞口令,念完繞口令,就可以下去了。”
還挺有人情味。
一輪接着一輪,學生玩得不亦樂乎。
米玏歡喜地接過前一個人遞過來的帽子,在傳遞給下一個人時,她卻遲遲不接。
想到了她說的話。
章雯不敢接,因為教官正盯着這裡,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音樂馬上停,然後她就要上去出糗了。
果不其然音樂在這一秒停止。
米玏看出了她的害怕,将帽子緊緊抓在手裡,在對她微笑的同時點頭。
章雯接受了她的全部善意,因為剛剛她大可把帽子扔到自己手裡,她笑得真好看,好溫柔,簡直就是媽媽中的媽媽。
“請問這名同學,你想表演才藝,還是說繞口令。”
“我唱一首歌吧。”
學校裡有名的超大齡新生,對她帶有好奇心的人實在太多,很多人都舉起手機,想要聽聽她的歌聲。
對着這群“兒子女兒們”,米玏選了歌單中的一首比較溫和的歌,平時畫畫時她喜歡聽歌,風格類型大多是抒情歌。
這首歌,很快引發了全場大合唱。
晚上風很大,綁在後腦勺的丸子頭松散,發絲飛散,她的聲音如同她的長相一樣,像是瑩潤的水滴,清透悅耳。
她唱歌的時候,眼神溫柔且專注,整個人散發着娴靜且迷人的氣質。
這首歌本來傳唱度就很高,很快引發了全場大合唱。
坐在草地上穆雪純眼裡全是她,這首歌他經常循環聽,感覺像是描寫戀人愛情正濃時又像是描寫戀人分離時,帶着濃濃的孤獨感,也總是會撫平一個人急躁的心。
教官一時興起把跟唱的他拉起,單人唱變成了雙人唱。
唱到副歌部分。
米玏和他對視。
這個瞬間,兩人聲音合在一起時,穆雪純感覺自己站在洩洪的閘口,翻騰的巨浪朝他湧來,拍打他,然後将他吞沒。
世界無聲,草地上隻剩下他們兩個。
施幼蓉有被兩人的和聲驚豔道,她端正地舉着手機,不敢發出一絲噪音,等結束後她說:“他們倆的聲音好合呀。”
章雯:“嗯。”
“哈哈。”施幼蓉馬上編輯内容,“我要發到網上去,肯定能火。”
才藝展示結束後,米玏走在圈的外圍,誇了誇這位唱歌唱得不錯的小男孩:“你唱歌很好聽。”
“還好。”穆雪純臉微微泛紅,“你唱得才好。”
米玏和他閑聊着:“我看你都不需要手機輔助,這首歌你很熟。”
穆雪純點開手機的歌單立馬分享到和她的聊天框:“嗯,我很喜歡這首歌,我平時也喜歡聽這些比較憂郁的歌吧,适合一個人待着聽,我感覺好治愈。”
“我也一樣。”米玏點開歌單粗略看了眼,“你的歌單和我重合度很高耶。”
穆雪純嘴角上揚:“說明我們可能興趣愛好差不多。”
彭可欣看着兩人的方向,聊什麼呢,聊得那麼開心,據她這麼多天的觀察,她發現穆雪純幾乎沒笑過。
怎麼現在笑得這麼開心。
她的室友,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