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還未散盡,譚猛已經第一個沖了進去,手中的突擊步槍噴吐出火舌,在他身後,四百多名礦工如同潮水般湧入,喊殺聲在狹窄的坑道裡回蕩。
腥臭的味道混合着硝煙包裹着所有人,很快大家就發現越往深處走地面就越發的粘稠濕滑,跑着跑着甚至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滑,不得不改放慢步伐。
越往裡走,空氣越發凝滞,更加恐怖的是原本每隔十米就有一盞的壁燈,現在隻剩下零星幾盞還在苟延殘喘,随着礦工們的深入變得越來越暗,燈泡上爬滿了蛛網般的黑色絲絨,發出的光變成了病态的暗色。
如果不是大部分人都戴着戰術頭燈,恐怕就要連路都看不清了。
劉夏每呼吸一次,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某種說不出的腥酸腐臭氣就湧入胸腔,讓人忍不住産生嘔吐的欲望。
戰術靴已經陷進了一層黏稠的黑色物質裡,擡腳時發出“咕叽咕叽”的聲響,鞋底擡起時甚至能拉起半透明的黏液絲線。
“操,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旁邊的礦工罵罵咧咧地甩着腳,黏液濺在岩壁上,竟然像活物一樣緩緩下滑。
譚猛抹了把臉上的汗,手電光掃過地面,光束所及之處黑色的黏液泛着詭異的油光,隐約能看到裡面裹挾着碎骨和毛發:“注意腳下!”
話音剛落,一個礦工腳下一滑,整個人撲進黏液裡,指着遠處閃動的光驚恐的喊了起來:“那是什麼!”
劉夏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在搖晃的頭燈光束中,可以看到一抹怪異的藍色熒光快速向着到底的礦工爬行而來。
“砰砰砰!!!”
摔倒的礦工被吓到大叫着迅速扣動扳機,子彈迅速淹沒在快速爬向自己的熒光内,竟然出乎意料的很快被打翻在地,接着那熒光就像融化了似的混入地面的黑色物質中。
那名礦工還沒緩勻這口氣,就突然感覺雙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那些黏液正順着礦工的褲腿往上爬,所過之處防護服發出"嗤嗤"的溶解聲,他痛苦的喊叫聲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腐蝕的白煙中。
劉夏的目力在黑暗中保持着一定的優勢,看的還算清晰,拉着身旁的宋懸一同抓住岩壁喊道:“所有人踩着岩壁走,地上的黏液是活的!”
黏液突然劇烈翻湧,像煮沸的瀝青般鼓起一個個黏稠的氣泡,整個坑道的地面都仿佛被激活了,開始微微蠕動了起來,像是某種巨獸的食道。
“操!這東西在拽我!”沒有來得及挂在岩壁上的礦工驚恐地大叫,拼命擡腿掙紮,可黏液卻越纏越緊,甚至順着他的小腿向上攀附,防護服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譚猛這才發現鞋底已經被靠近的黏液腐蝕的‘滋滋’作響,拔出□□,寒光一閃割斷自己靴底的黏液絲,當機立斷的喊道:“噴火組就位,給我燒死這些鬼東西!”
三名背着□□的礦工迅速擠到前排,熾熱的橘白火龍呼嘯而出,将整個通道照亮。
灼熱的火舌毫不留情的炙烤着甬道,黏液在高溫下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在火中扭曲成一張張模糊的人臉,像是一個活物似的瘋狂扭動着再次縮回黑暗深處。
“右邊小心!”挂在岩壁上的宋懸大聲示警,“黏液裡有觸手!”
一條布滿吸盤的紫黑色觸手突然破開黏液層橫掃而來,挂在岩壁上的劉夏躲過襲向面門的觸手,接着就被身後的宋懸用銀絲拽至身前,去而複返的觸手再次貼住了她的防護服,吸力強勁的吸盤“啪”地撕走她肩頭一大塊布料。
兩名礦工卻沒這麼好運,被掠過的觸手卷住腰部,吸盤瞬間陷入皮肉,鮮血順着溝壑狀的紋路被抽進觸手内部,‘滋滋’作響的迅速被吸成兩具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