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白菲牛仔服外套的隊員在慌亂中松開了手指，舉槍沖着劉夏射擊，本就懸在空中的白菲沒了牽引瞬間向樓下落去。

劉夏身形向下一閃躲過對方的射擊，就着跪滑的姿勢如同鬼魅般沖向窗邊，右手握着突擊步槍邊滑邊擊碎了那名舉槍隊員的腦袋。

沒有遲疑的沖出四十層高的窗口試圖拉住白菲，狂風在耳邊呼嘯，失重感瞬間席卷全身。

“你瘋了嗎？！”白菲的驚叫被風聲撕碎，牛仔外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她看着劉夏的身影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很快，劉夏便抱住向下墜落的白菲，手臂如鐵鉗般箍住她的腰肢，将手中的U盤拿到眼前，聲音在墜落中卻異常清晰。

“這就是你要的嗎？白菲......”

“一鲸落，萬物生，我家裡還有你送的鲸落伴手禮呢，想不到你口中家裡經營的小生意有這麼大的能耐。”

白菲的表情快速閃爍了起來，驚喜、不解、錯愕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終變得平靜：“已經知道了是我，為什麼還要跳下來。”

風的阻力讓兩人在空中不自覺的旋轉了幾圈，劉夏卻依舊将白菲的緊緊按在自己懷裡，用身體為她擋住撲面而來的氣流。

“就當是還你的。”親人全部身故，連最好的朋友都在想着法子欺騙她，劉夏眼神中沒有一絲情緒，心如死灰的直視着面前的白菲，“不管你能不能活下來，我也再不欠你什麼。”

“害你的車禍不是我安排的。”白菲知道自己離死不遠，眼底湧上難以言喻的情緒，“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我知道……”

在墜地前的最後一秒，劉夏用盡全力調整姿勢，用她的後背先一步接觸地面，巨大的沖擊力讓混凝土路面呈蛛網狀龜裂。

白菲被她牢牢護在胸前，卻依然能聽到身下傳來骨骼粉碎的悶響。

鮮血從兩人身下汩汩湧出，難舍難分的混合在一起，很快彙成一片猩紅的湖泊。

如果不是劉夏的身體強度有了質的飛躍，從四十米高樓落下的慣性就可以将她的身體摔得四分五裂。

白菲掙紮着想要撐起上半身，但身上多處粉碎性骨折卻隻能允許她氣若遊絲的喘着氣。

即便有劉夏甘願充當肉盾，白菲身體的破損程度也已經讓達到瀕死的地步。

“我再也……”劉夏鼻尖嗅着那熟悉的柑橘氣息，感受着指間的溫度，每說一個字就有血沫湧出，心底對現實世界發生的一切産生出極度的厭倦，“再也……不會回來了……”

腦子不受控制的痛了起來，仿佛在被什麼東西用力撕扯似的，腦海中的回憶猶如走馬燈一般浮現。

清秀臉上帶着幹淨笑容的賀天臨，有些木讷卻事事考慮周到細心為她遞上食物的丁若瞳，以及隻見過數次卻事事護着她的宋懸。

數次冒着生命危險收集廢土上的垃圾，甚至搭上相依為命的戰友，拼着命回到現實世界，結果就換來這種結局。

遠處警笛聲越來越近，紅藍相間的警燈在破敗的樓面上閃爍，先前樓内的槍聲引起了住在附近居民的注意。

就這麼死掉也好，是不是就可以去找爸爸媽媽了。

劉夏閉上眼睛的時候開心的想着，終于可以停下來好好休息。

就是不知道會去陰曹地府還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