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潘西擡高了音量。

然而，不需要德拉科費心說明緣由，見他此刻正為哈利整理一、二年級筆記的模樣，潘西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不得不提醒，“波特并不是真正的六歲小孩，德拉科，他能一個人留在斯萊特林宿舍裡。”

老實說，潘西覺得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經過這兩周來的離奇經曆，她竟不再對德拉科的身後永遠跟着一個波特感到驚奇，甚至潘西已經懶得去琢磨這是不是又一個捉弄人的方式。因為她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德拉科所做的一切除了真正關心波特外還能有什麼别的原因。

哈利看了看潘西，又看向嘴唇緊抿的德拉科。

他想起了以前在德思禮家的生活。他們似乎并不樂意讓外人知道他的存在，每每外出都會把他丢給隔壁的阿拉貝拉·費格太太。哈利低下頭，他意識到德拉科并沒帶他去霍格莫德的打算。

“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去霍格莫德，你真的沒有興趣嗎，德拉科？”潘西又問道。

哈利先開了口，“我可以一個人留在這裡。”

他已經習慣了如此。德拉科對待他的方式遠比德思禮一家要好得多，哈利不希望再給他增添更多的麻煩。

“我說了不去。”德拉科顯得有些煩躁。

潘西努努嘴坐了回去。哈利也不再說什麼，埋頭開始繪制星星圖，時不時地偷瞄一眼德拉科已經完成的天文學作業。

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的時間線上，德拉科都不太願意承認一個事實——哈利·波特當然能一個人待在學校裡，但他不能，他已經不能讓哈利離開他的視線了。

德拉科垂下眼眸，他想起了布萊斯曾說過的話。

2002年，馬爾福莊園。

按照潘西的說法，他們剛剛共進了一頓足以載入英國魔法史史冊的午餐——哈利·波特和一群斯萊特林的純血巫師，沒有相互丢咒語，也沒有辱罵、諷刺和嘲笑。

他們談論了剛剛結束的魁地奇世界杯決賽。當然，潘西對為什麼一個波特會出現在馬爾福莊園以及德拉科昨天晚上對他幹了什麼更感興趣。如果他們能留下來再享用一頓晚餐的話，潘西覺得自己也不是很介意聽聽他們最初是怎麼滾到一起的。

很可惜，德拉科看起來完全沒有挽留他們的想法。

潘西三步一回頭地走出莊園，跟在西奧多·諾特的後面幻影移形。最後一個離開的是布萊斯，德拉科正要與他道别，卻見對方的唇角噙着一抹暧昧的笑。

“有什麼要說的嗎，布萊斯？”德拉科不悅道。

因為很顯然，這抹笑裡飽含了“我就知道”、“你看我說什麼來着”等等的意思，而德拉科絕不願意承認有人比他更早地發現他喜歡波特這件事。

布萊斯聳聳肩，“我隻是想恭喜你終于得償所願，在這麼多年以後……”

德拉科抿抿唇。他很想反駁他，這還遠不到得償所願，他對哈利·波特的獨占欲要比現在得到的更多。再者，他很懷疑布萊斯口中所說的“多年”恐怕得從他們一年級算起，但這很沒道理。

像是知道德拉科在想什麼一樣，布萊斯無情地戳穿道，“别假裝你沒有，每一年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你都會特意去找他，不是嗎？”

德拉科一怔，旋即用諷刺地語調說道，“哦，是的，因為小時候聽了太多關于波特的故事，所以還沒遇見他，我就沉迷于他了。你是這樣認為的嗎，布萊斯？”

他看起來有些惱羞成怒了。那張蒼白的臉龐泛出淡淡的紅暈。

然而，布萊斯并未萌生出任何一點兒放過他的念頭。

“德拉科，或許你沒意識到，但我确實認為自從遇見波特，你的注意力就沒從他的身上離開過。事實上，你在霍格沃茨所做的大部分事都圍繞着他。”布萊斯指出。

“不，”德拉科很肯定地否認，“我還在黑魔法防禦術、魔藥學和變形學的O.W.L. 考試中取得了優秀的成績。如果不是……我認為我完全可以取得這幾門學科的N.E.W.T.證書。沒錯，布萊斯，學習和參加考試才是我們去學校的目的，如果你還記得？”

布萊斯哈哈大笑了幾聲，“拜托，德拉科，你是一個馬爾福。你所說的一切對你們馬爾福來說都是理所應當的事，但‘德拉科’隻想要波特，不是嗎？我打賭，以前的每一個暑假你一定都覺得十分無趣和孤獨。”

德拉科咬了咬牙，他摸出魔杖，但布萊斯已經及時地離開了馬爾福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