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攝魂怪包圍了。”哈利說明道，“盧平教授恰好看到，趕走了攝魂怪，把我們送來了校醫院。”

“是嗎？”德拉科别開目光，語氣冷淡。

哈利張了張嘴，試圖再說點兒什麼。就在這時，從霍格莫德回來的羅恩與赫敏跑了進來。

“我們聽說你被攝魂怪襲擊了，沒什麼事吧？”羅恩問道。

哈利搖搖頭，“沒有，我很好。”

“哈利，你變回來了！”赫敏驚喜道，“縮身藥水的效果解除了。”

“嗯……我想是的。”哈利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是五、六歲的模樣。

自然——

所有的記憶也全部歸位。

羅恩高興地坐到他的身邊，“給！知道你那模樣肯定哪兒都去不了，我們就想着給你帶些回來。”

他将一堆五顔六色的糖果塞進哈利的懷中。

“你不知道霍格莫德可有意思了……”

羅恩說起他們今天的經曆，從蜂蜜公爵的新糖果到三把掃帚裡熱騰騰的黃油啤酒。

老實說，哈利原本也對霍格莫德充滿了興趣，還曾擔憂自己沒拿到監護人簽了名的許可表。然而此刻，面對羅恩的描述，他卻聽得心不在焉的，數次試圖打斷對方的滔滔不絕，卻又尋不到合适的機會。

哈利隻能用餘光瞟向德拉科。他坐在那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獨自下床，似是打算離開校醫院了。

哈利立時起身，想要叫住他，羅恩卻恰好講到了郵局的兩百隻貓頭鷹。他說得繪聲繪色、比手畫腳，遮擋住了哈利的視線。

當羅恩終于歇一口氣時，哈利在校醫院門口看到了潘西和布萊斯。

他們顯然也是聽說了什麼特意趕過來的。

“德拉科，你沒事吧？”潘西問道。

德拉科沒有回答。

他從他們身邊經過，兀自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潘西好奇地往校醫院裡瞧了瞧，見哈利的身邊有格蘭芬多的學生後，她與布萊斯沒有進去，而是轉身追上了德拉科的腳步。

“時間差不多了。”赫敏出聲提醒，“我們得讓哈利回去收拾一下，萬聖節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羅恩這才停下他的演講。

哈利與他們道别後，捧着一懷抱的糖果回到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擠滿了從霍格莫德回來的高年級生，他們熱烈地讨論着今日的見聞，沒人注意到哈利的到來。

他徑直回到房間，恰好看見德拉科走出浴室。他已經換好了潔淨的衣物。

“馬爾福。”哈利手忙腳亂地将糖果放進抽屜裡，叫了他一聲。

然而，德拉科并未回應。他沉默地先行離開了房間。

哈利遲疑片刻，還是決定先梳洗一番。陰冷天氣下的飛行與攝魂怪的侵襲讓他的衣服變得濕漉漉的，即使盧平分了點兒巧克力給他，可哈利依舊覺得渾身發冷。

“閃開，你這個蠢女人……快給我閃開……”

“别殺哈利，求求你，殺我吧，殺我吧——”

“我最後一次警告——”

“閃開——閃開，女人——”

被攝魂怪包圍的時候，哈利總能聽見刺耳的狂笑聲與女人懇求的尖叫。

他知道那是他的父母犧牲的那一晚發生的事。

那是伏地魔和他的母親——莉莉·波特的聲音。

哈利快速沖洗了一下，給自己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

當他抵達禮堂時，萬聖節的宴會已經開始，天花闆上裝飾着許許多多點着蠟燭的南瓜。

哈利在門邊停了會兒。他看見羅恩與赫敏向他揮手打招呼，哈利回以微笑後，走向了斯萊特林的長桌。隻是，他的步伐帶着很多的猶疑和不确定。

無論分院帽如何選擇，哈利始終不覺得斯萊特林該是他的歸宿。事實上，過去的兩年裡，他确實沒能在斯萊特林結交到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哈利的視線落到德拉科的身上。他正坐在桌邊吃着烤牛肉，神态自若，動作優雅。可哈利卻覺得那不是平時的馬爾福，因為他沒來捉弄自己或是說上一些故意挑釁的話。

當然，不止如此。

盡管在縮身藥水的作用下，五、六歲模樣的哈利沒有往後的記憶，可眼下變回了十三歲，哈利卻很清楚地記得變小之後發生的每一件事。

這讓哈利感到莫名和混亂。

他很難想象細心照料他的德拉科與告訴他錯誤口令，不讓他上桌的馬爾福會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