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波特！”德拉科驚叫道。

臉頰上傳來發麻的鈍痛，口腔裡有血腥味蔓延開來。晃蕩的視野好不容易才重新對焦，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度憤怒的面孔——哈利緊咬着牙關，下颚緊繃，被咬得發紅的嘴唇顫抖着，還有那雙翠綠色的眼睛，德拉科絲毫不懷疑那眼神中蘊藏的情緒仿佛下一秒就會給自己來上一個惡咒。

事實上，哈利确實握着他的魔杖，杖尖抵在德拉科的脖頸處，而他的另一隻手則揪着德拉科的衣領，壓制着他的身體。

“你騙我！”哈利大叫道，“是啊，我是瘋了才會相信你，馬爾福。”

德拉科瞪大眼睛，他還不明白情況，“是不是韋斯萊對你說了什麼？”

“别提羅恩！”哈利的呼吸格外沉重，他盯着德拉科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後咬牙切齒道，“他說得沒錯，這都是你的陰謀，對不對，馬爾福？讓我相信你，然後……然後……“

他說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德拉科究竟想做什麼，但德拉科能看出哈利此刻很憤怒，也很受傷。

“你得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才能對你解釋，哈利。”他強迫自己冷靜，學着哈利的方法去解決問題，而不是把一切弄得更糟。

“西裡斯·布萊克。”哈利吐出這個名字，“你所謂的表舅、我的教父是不是西裡斯·布萊克？沒錯，就是那個背叛了我父母的殺人犯，都是因為他，他們才會慘遭殺害！他根本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會帶我走，他是害死我父母的叛徒！”

德拉科明白了，哈利一定是在霍格莫德那兒聽到了什麼。這件事在霍格沃茨的教授之間并不是秘密，而他們有時候會在霍格莫德打發休息時間。

“冷靜一點，哈利……”

“閉嘴！”哈利一點都不想聽他說下去。

就在這時，公共休息室的石牆被打開，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回來。

“天呐，發生了什麼，德拉科？”潘西驚叫道。

趕在旁人圍上來之前，哈利失望地送開手，從德拉科的身上起開。

潘西看了看那張破了相的蒼白面孔，又很快瞧向哈利，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然而，哈利隻是别過頭。他不想和她說話，也不想繼續留在斯萊特林。相信一個馬爾福已經足夠愚蠢了，他推開走進來的人群，往石牆外走去。

“速速禁锢！”德拉科在匆忙間念出咒語。

山楂木魔杖變出一條泛着紅光的鎖鍊，纏繞到哈利身上，讓他無法動彈。

“馬爾福！”

“抱歉。”德拉科快步走過去，将他整個人都扛到肩膀上。

“放開我，馬爾福！”

“别亂動！”德拉科低聲警告。

他用舌尖抵了抵脹痛的那側臉頰，就那麼扛着哈利進了他們的房間。

“哇哦——”

潘西驚訝地張大了嘴，黑色的眼睛瞪得滾圓，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眼前發生的一切。

布萊斯就表現得很鎮定，“我說了那是一個波特。”他聳聳肩，“德拉科有可能做出任何很不馬爾福的行為。”

“好吧，那我們能去他們的房間瞧瞧嗎？”潘西用拳抵唇，佯裝嚴肅地清了清嗓子，“我是說為了避免他們相互毆打，也許……”

“如果你不希望德拉科的下一個魔咒落到你身上的話，請吧，帕金森小姐。”布萊斯紳士地彎了彎腰。

潘西無趣地坐到壁爐前，不，她當然不想。

德拉科關上房門，以防萬一，又順手加了一道鎖定咒，防止哈利中途跑出去或是有任何不識趣的人打擾。

他将他抛到床上，一番争執下來，德拉科有些氣息不穩。他用手背摸了摸濕漉漉的唇角，胸膛微微起伏，果不其然——手背上沾了紅色的血迹。

德拉科輕笑一下，“真夠狠的，哈利，忘了你是一個巫師？就學不會優雅地打架？”

哈利不願看他，最後一次說道，“解開咒語，馬爾福。”

“不可能，在我說完以前，絕不。”德拉科拒絕得很幹脆。不過，他還是足夠貼心地幫哈利調整了一下姿勢，好讓他能舒服地靠坐在枕頭上。

德拉科自己則挨着他坐在床沿，哈利的頭轉向另一側，不再開口。

見他一副拒絕對話的模樣，德拉科不由歎了一口氣，“我得說這是你的主意。”

哈利沒聽明白。

2003年，格裡莫廣場12号。

“那麼，你談完了嗎？和你的‘羅恩’、‘赫敏’？”德拉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帶挖苦地看向走進來的哈利·波特。

不過，與諷刺的話語不同的是，他輕柔地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牽到自己身旁，又小心翼翼地護着他坐下。

哈利很少被人——準确地說，除了德拉科以外，從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仿佛他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品，而不是無所不能的救世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