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你一個不缺,短你一個不短。”舒野說:“是你自己不要這個位置,今天又為了這個位置大喊大叫,可事實就是如此。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子,弱肉強食,你兒子太脆弱了,跟你一樣,隻知道要媽媽。”
“你父親,依托地獄城,才有聖騎士的地位。”
“你以什麼身份跟我這個外公叫闆?”
舒野語氣淡淡,“是你讓我失去了我最珍貴的女兒,你母親留下的王國,你又做了什麼?”
“是跟人苟·合,沒日沒夜,還是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讓别人替你負責?”
遊行啞然,說不出一句話了。
容傾走上前,他壓着遊行到自己懷中,說:“試問,為什麼會如此?原因是什麼?”
“地獄城冰冷無情,容不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也容不下真心真情,”容傾看向戈未,說:“當年戈未先生對舒夏洛下毒,也是确有此事?”
戈未:“沒錯,我是對舒夏洛下毒了,但那是莉莉絲親自來找我,說我的親人遊痕被我妹妹勾引。城主,我已經見識到了你們地獄城的真面目,那麼請你兌現當初的諾言。你承諾過不會讓莉莉絲傷害阿行,那麼,我要帶我的侄子回他真正的地方了。”
“同理,胡嫚珊已經與你們斷絕關系,”戈未說:“當年是莉莉絲跟遲匣極力遊說說阿行留在地獄城,可地獄城火燒神之子,這筆賬,又該怎麼算呢?”
戈未道:“你得稱呼阿行一聲主子。”
話語剛落,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莉莉絲雍容華貴,她笑着對胡嫚珊道:“姐姐好。”
莉莉絲看向容傾,說:“啊呀,是容傾,這不是廢掉了翅膀的大天使長嗎?”
她走到舒野面前,挽住父親的手腕,“爸……你回來了?”
舒野:“嗯。”
舒野默不作聲撥開莉莉絲的手,說:“從哪兒來,回哪去,既然遊行不想在地獄城,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是。”舒野起身,一步步朝容傾在的方向走,說話的聲音擲地有聲。
“我女兒,當然必須活着。我最寶貝的女兒舒夏洛,當然活着。”
莉莉絲臉色一白,當場愣住。
“啊,妹妹沒死嗎?”
“妹妹夏洛不是中了曼陀羅花的毒,被毒死了嗎?”
戈未眉頭一挑。
胡嫚珊不作聲了。
遊行愣了下,他甩開容傾的手,踢了他小腿。
莉莉絲還沒反應過來。
遊行手壓在桌上,沉聲說:“你欠我的,我要拿回來了。”
莉莉絲愣怔,站直了自己的身體。
舒野起身,擺擺手。
戈未沒作聲,走出門,管家跟在他身後,說:“上将,容城……”
“沒關系,”戈未道:“我侄子是過得不太舒服,我……我不該聽信莉莉絲的話,哎……不過我哥哥如果蘇醒,那我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戈未等待在原地。
剛好謝知節與戈未擦肩而過,謝知節笑着對戈未說:“我說你居然信一個被神界趕出來的廢物說的話,真的是可笑。”
謝知節剛才面對遊行的甩手走人,氣憤極了。
他看不慣,特意來找晦氣。
戈未對着外人,說:“是亞瑟王邀請我來這裡的,我們共同商讨冰封之事,隻是神界如果派來相助的是你這種人,我不如信賴我想信賴的人。”
“至于有些人,生性好妒,也比不上别人。”
謝知節扯開嘴笑,“你也配?”
“我說的又不是你。”戈未轉身,不忘對謝知節說:“我應該恭喜你,你的話,被我侄子聽到了。”
“那又如何?”
謝知節剛開口,要繼續貶低容傾。
遊行不知從何處召來自己的驚雨刀!
他登時出手,驚雨刀以破空之勢往謝知節面前掃去。凜冽的刀鋒掃過謝知節的臉頰,劃開了一道血傷口。
謝知節眼神愕然,摸上自己的臉,說:“你——”
遊行知道了自己父母還活着後,恍若注射了一劑強心針。
他對着謝知節,如此傲慢,如此目中無人。
“你什麼你?”
“low貨。”
“還不讓開。”
謝知節很害怕遊行的驚雨刀,它不走生魂。
死在遊行刀下的人,活下來的沒幾個。
謝知節隻能退到一邊。
遊行牽着容傾的手,容傾被拉着走,他還不忘對謝知節微笑着關心一句:“朋友,你還好嗎?”
謝知節敢怒不敢言!
遊行是神之子的身份,人盡皆知。
但曾經的遊行拒絕了這個身份,就像他說的,隻有他自己能殺自己,而沒誰敢動他。
謝知節想一定要讓容傾死無葬身之地。
他捂住自己的臉,卻又不能說什麼。
遊行路過戈未,說了聲:“别把自己當回事,我是為了我父親。”
戈未聳聳肩:“嗯。”
容傾被遊行扯着走,兩個人身影在夜間的花園穿梭。
周遭花朵瑩白發光。
白色的廊柱旁,是水面晃動般的波光粼粼。
容傾望着遊行的背影。
很多年前,遊行成人禮,他也是拉着他,帶他避開會場的騷亂與人群湧動。
全場笑倒,酒杯碰撞的聲音,就好像他心跳的存在。
當時他的心在流亡。
是遊行握住他的手,帶他逃離喧鬧的世界。
再後來,是漫天粉紅色的雪,他眯起眼睛,感覺下一刻就是死亡來臨了。
遊行步步走到他跟前,嘲諷他:“容傾,你怎麼這麼沒用呢?”
“在我面前使勁刷存在感,真到了我追你滿天跑的時候,你卻失蹤了,你什麼意思?”
容傾跟上他,溫柔說:“真好,好像回到了十八歲。”
遊行無意回頭看他,放慢腳步,“沒意思。”
他甩開容傾的手,容傾用力攥住,說:“我對你有意思。”
兩個人手握着手,遊行皺眉要放開,容傾緊緊握着,還俯下身側在遊行耳邊道:“長得還是蠻像你的,要是容千在這裡,說不定跟我們兩個也挺合得來的。”
容決站在走廊對面,銀發流光。
他對遊行說:“我要你救救我妹妹蒂亞,不然,我就自殺。”
遊行扯開嘴笑:“你讨債呢?!”
“那我求你,行不行?”容決抱起胳膊,半側身子,斜眼睛看人,“容千呢,我要見容千,他嗝屁了我知道,可他還沒化形嗎?!”
“沒有。”
遊行氣勢更硬:“是他自己要犧牲,不關我的事。”
容傾笑着對容決說:“嗯,你帶路吧。”
容決放下手臂,目光上下打量,“你怎麼這麼年輕?比我還好看?你就是這麼迷住鬼王的嗎?”
容傾:“…………”
遊行咳了聲,趕緊找話題:“帶路吧,朋友。”
“我們之間,隻是朋友。”
“不要扯更多的親緣,你與容千才是一體。”
遊行說:“走吧。”
容決帶路,自覺說:“嗯,我是讨債的。”
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