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個目标開了一家縫紉店,不時有人拿着開線的衣服來找他補。他戴着一副老花鏡,看上去不過五十歲左右。
“重做!你看看你做的這是什麼玩意兒?!戗駁領是長這樣嗎?我說過多少遍了,下擺不要露針,不要露針!出去不要說是我的兒子,我丢不起這臉!”他走進裡面的工作室,把兒子罵了一頓,把他剛做完的立體裁剪全部扯開,珠針散落在地。
他的兒子個子很小,長得卻很顯老,看上去有四十歲。他低着頭,緊緊捏住褲子側縫,表情隐忍。
目标人物暫且就叫他老花人。老花人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動起手來,食指戳着他兒子的腦袋上上下下。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蠢蛋兒子,教了多少遍了就是做不好!”老花人張着嘴還要再說,話音卻戛然而止。
他兒子撿起地上的白坯布,搭在老花人身上,老花人沒有動作。
并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動不了。
他被當成了“人體模特”,身上穿的衣服不翼而飛。
他兒子又把布料拿下來,将樣闆紙鋪在上面,規整的裁剪下來。再撿起滿地的珠針,将布塊定在老花人身上。先從背中線開始,釘了三顆珠針,再是側縫,仍舊是三顆。
珠針插進肉裡,老花人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
我就坐在不遠處看着他們,他兒子估計以為我是店裡的客人,隻看了我一眼便收回視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老花人被紮的鮮血直流,他兒子卻看不見,以為那是切實的人台模特。
做到領子時,他兒子很是喪氣的錘了一拳在老頭花身上。指甲死死掐住老頭花的大腿,老頭花的五官疼的聚集在一起。
他兒子把盒子裡所有的珠針都插在老頭花鎖骨的位置,估計是碰上了骨頭,有一半針身都露在外面。他兒子就這樣把珠針拔出來又插進去,循環往複。
障眼法隻能維持兩個小時,老頭花注定活不過今天,冥蝶沒有再施加什麼,他兒子陰晴不定的脾氣就可以置他于死地。而他,要親眼看着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是怎麼殺死自己的。
第九個目标在屠宰場殺豬,是個四十多歲的屠夫。
“喂,幹什麼的?”他朝我吼了一聲。
我徑直往前走,沒有理會他,因為他很快就顧不上我了。
“喂,說你呢!做什麼的?在這裡來幹什麼?”
被剁成好幾塊的豬肉飛在空中,全都憑空出現了一雙貓的眼睛和一張狗的嘴巴。
屠夫手裡的刀掉落在地上,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他揮着手想将這些“怪物”趕走,可那些怪物卻以為在向他們揮手,全都一起朝他飛過去。
屠夫大叫着邁開步子跑了起來。剛跑沒幾步便被怪物四面八方的攔截了。
這個屠夫很不一樣,别人被吓到是先流出尿液,而他是先放了幾個響屁,緊接着屎像發射機關一樣“噗噗噗”沖了出來。
幹濕不分離的屎浸濕了他的褲子,味道也傳向了我。
他揮舞着雙臂,拼命的揮趕。
怪物張開嘴将他的手掌活生生咬了下來,在嘴裡大口咀嚼。
“救命啊——”
“誰能來救救我啊——”
任他的呼喊一聲大過一聲,事情卻沒有半分改變。
他的身上隻剩下幾塊破布挂着,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不是這裡被咬出一個洞,就是那裡缺了一個角。
無數馬蜂從遠處飛過來,一個接一個的往屠夫耳朵裡鑽。
屠夫的眼皮緊緊閉上,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第九個目标死亡。
第十個目标人物正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喝茶,年紀在六十歲上下。
一條巨蛇慢慢向他靠近,他的腰腹被纏上。
起初,老頭兒并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甚至還說:“哎呀寶貝兒,别鬧了,明天就給你買那塊兒手表。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我該拿你怎麼辦。”
巨蛇越纏越緊,他有些窒息,這才看向自己的腰身是個什麼東西繞在上面。
又是一陣壓不住的尖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蛇,有蛇,保安!保安——”
保安當然聽不見他的呼救。
老頭兒的衣物被撕扯掉。
□□。
巨蛇在他身後做了一個動作,他的臉色驟變。
起初隻是蒼白,到了最後竟然有些迷戀上來,面色紅潤。
桌子上的煙灰缸突然飛起,砸向他的腦袋。桌子上沒有點燃的煙此刻盡數被點燃,在他身體上戳出一個接一個印子。
随着冥蝶操控着的蟲子越來越少,我就知道它快要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