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魂堡壘核心的混沌能量球突然黯淡下去，程硯松開按在操作台的手掌，黑色規則鍊順着他的指縫蜿蜒爬回空間裂隙。

這座被世人視為黑暗源頭的堡壘裡，此刻隻剩下他的呼吸聲在空蕩回響。

他扯下沾染血污的外袍，露出胸□□錯的暗紫色紋路——那是混沌因子侵蝕的痕迹。

指尖撫過最猙獰的那道疤痕，記憶突然回到二十年前歸墟母池的夜晚。

小靈獸柔軟的皮毛、秦逸興奮的笑聲、雪姐溫柔的叮囑，所有溫暖的畫面都在接觸到污染者的瞬間破碎成鋒利的玻璃渣。

“他們說我被黑暗吞噬。”程硯對着虛空輕笑，笑聲裡帶着鐵鏽味的苦澀。

他走到堡壘的觀測窗前，看着下方大陸上零星亮起的污染紅光，那些光點像極了垂死之人渙散的瞳孔，“可誰見過光明熄滅時的模樣？當曲魂共鳴網開始成片崩解，當傳承者為了半張琴譜自相殘殺，我懷裡抱着的小女孩，連最後一絲清明意識都沒能留住。”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伸手在空氣中勾勒出法則符文，投影出一幕幕慘烈畫面：被污染者撕成碎片的孩子、為争奪琴窟同歸于盡的傳承者、在混沌侵蝕下扭曲成怪物的靈獸。“這就是他們口中的‘正常傳承’？用虛假的秩序粉飾太平，直到所有生機都被蛀空。”

黑色規則鍊突然躁動起來，纏繞着程硯的手腕滲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