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真真假假,沉露選擇聽不到。
某一天,沉露回到别墅,也不知道江沅說了些什麼,偌大的書房傳來于可銀鈴般的笑聲。
沉露早就知道江沅濫情,她不是她第一個女人,也不是最後一個。
江沅從來沒有向她掩飾過,沉露想,他們能在一起全是利益捆綁,雙方都沒有多少真情。
可是在一起久了,難免生出一些錯覺。
“露姐好,我過來給江總送材料。”于可解釋,聲音裹着糖霜般的甜軟。
沉露冷笑連連,什麼材料這麼重要,還需要送到家裡來。
還是他們同居的房子。
這一次,沉露忍無可忍:“江沅你要不要臉,你在外面怎麼玩我不管,你把她帶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
說完順手拿了身旁的一個清代的琺琅花瓶朝沙發砸了過去。
于可吓得大氣不敢出,鞋子都沒穿好,提着包就溜了。
江沅冷笑:“這裡是我的房子,我想讓誰來就讓誰來,你算什麼,還真把自己當成江太太了?”
沉露剛好來了例假,又拍了一天的打戲,隻覺得渾身每一根骨頭都痛,江沅的話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上。
好歹也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麼久,雖然隻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但沉露以為江沅對自己有那麼幾分感情,沒想到一旦撕破臉,江沅說出的話這麼讓人寒心。
邵華平這個老狐狸,看事真準。
罷了,這個圈子待了這麼久了,沉露到底沒有多傷心,連夜叫助理幫自己收拾了東西搬了出去。
也是因為不想面對江沅,沉露這才自降片酬接了《花滿樓》的女一号。
進組一個多月,沉露每天認真拍戲,一到收工便倒頭就睡,不給江沅打電話,也不給江沅發短信,就這麼全身心投入電影之中。
過了幾日,江沅竟主動過來探班,還以沉露的名義請了劇組大大小小的演員吃日料。
江沅日理萬機,他能主動過來緩和關系,也算難得。
想明白這點,沉露便收起了自己的脾氣,熱情地迎接起這個前來道歉的男朋友。
江沅提議要沉露陪他在劇組散散步,但晚間溫差過大,沉露就随意拿上戲裡一件披帛陪江沅四處走走。
劇組為了保證電影畫面的質感,很多鏡頭都是實地取景,今天拍的戲和寺廟有關系,沉露等人便住在若蘭大佛山附近的酒店裡。
正值旅遊淡季,這裡也沒什麼人,沉露便和江沅在一家清吧小酌了幾杯。
沉露酒量不行,喝了幾杯就有些上頭了,硬拉着江沅去看寺廟裡看金身大佛。
寺廟分為主殿和偏殿,偏殿裡有金身佛像,為安全起見不對外開放。所以來往的遊客一般隻能進入主殿。
本來以為進不了偏殿,沒想到沉露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來,嘻嘻笑道:“沒想到吧,導演在這取了幾個景,臨走的時候負責人把備用鑰匙交給我了,我忘記還了,嘿嘿。”
“怎麼還不還。”江沅扶着意識不清、哼哼唧唧的。
“因為我想看看裡面是什麼樣啊,等我看完了,我再把鑰匙偷偷還過去。”
“你看着點路,偷東西的小賊。”江沅的聲音漸漸溫柔下來。
“這個是什麼佛呀?以前沒見過。”
沉露揉揉眼睛,感覺自己好像看錯了,這佛像怎麼這麼像兩個人抱在一起?
沉露喝完酒,話變得特别多,臉蛋紅撲撲的,無意識地扯着自己的領口散熱。
江沅的眼睛幽深不見底,說道:“這是歡喜佛。”
什麼是歡喜佛,她怎麼沒有聽說過?
“嗯?”沉露想上前去看仔細點,一個踉跄倒在江沅懷裡。
寺廟,寺廟又何嘗是一片淨土。
看吧,有錢的時候你就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進這所謂的禁行地。
《紅樓夢》裡的水月庵,賈家的鐵檻寺,榮國公替身出家的清虛觀,哪裡不藏污納垢。
髒吧,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像是從泥巴地裡開出的潔白小花,又純又欲,江沅真想把懷裡的女人揉碎。
那張照片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拍到的。
由于照片拍的不完全,正殿又和偏殿擺設差不多,大衆們并沒有認出來這張照片的真實拍攝地。
如果自己沒有原諒江沅,也就不會有如今的豔照事件。
——到底為什麼,當初又原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