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苦笑:“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黃榛榛和江沅兩家算是世交,相貌、性格都不錯,江家對她非常滿意,訂婚也是要給女方一個交代。
“圈子嘛,就這麼點大,恭喜喽。”沉露道了别,往山下走去。
說不上來為什麼,沉露心裡酸酸的,可能是因為她并不想讓前任看到绯聞纏身、黑料滿天飛的自己。
正想着失神,沉露一不小心就踩空了,若不是她扯住旁邊的樹幹,早就滾下去了。
“嘶——”沉露一看,膝蓋直接被掀起一塊皮,露出一塊血肉來。
沉露也不是那種嬌氣的女生,她忍着痛吹了吹傷口四周的泥,又拿了紙巾簡單包紮了一下。
等她一瘸一拐走到了路邊,聽見江沅在車裡吹了一聲口哨。
沉露想當作沒聽見,江沅直接下了車,懶着和沉露争論,直接攔腰把沉露抱起來。
“你放我下來!”沉露忙不疊說。
江沅也沒慣着她,直接把她塞進副駕。
“沉露你是小腦沒發育好嗎?走個路都能摔?”江沅又低頭,親手給她系了安全帶。
“我說過多少遍了,上車第一件事情就是系安全帶。”
沉露揉揉眼睛,說:“我知道啊,你一上來就跟打包快遞似的,一點動作沒給我留啊。”
忘了剛才手摸過泥沙,這一揉,眼睛裡進了個沙子,磨着眼球,難受得沉露直流眼淚。
沉露想起網上說的方法,咳嗽可以把眼睛裡的異物給咳出來。
于是沉露就咳啊咳,沙子頑固地躲在眼睛裡。
江沅饒有興趣地看着沉露的表演,看她咳得滿臉通紅,才從車裡拿出一瓶眼藥水:“沖一下。”
倒不是沉露不想用這個方法,而是根本用不了。
别說眼藥水滴不進去了,平時戴個美瞳都要她命,得兩個化妝師強撐開她的眼皮,就是這樣也不一定塞得進去。
江沅卻催促道:“這就是普通的聚乙烯醇,緩解視疲勞的,不是什麼硫酸鹽酸,你多擠兩滴,把沙子沖出來。”
見沉露還不動手,江沅幹脆側過身親自動手,幫沉露降低了座椅靠背,讓沉露半仰着,沒等沉露反應過來,大拇指和食指就分别捏在沉露下眼睑和眼皮上,輕巧地扒開一道口。
沉露覺得自己也是夠賤的,拍戲時與那麼多大帥哥深情對視,根據劇情需要還要擁抱、親吻,她也沒有這麼緊張過,心裡不是小鹿亂撞,而是五百頭大象咆哮着奔騰而過。
光是用蠻力撐開眼皮也不算什麼,當眼藥水瓶靠近她時,江沅才知道什麼叫生理性抗拒,沉露雙手抱着他胳膊,整個臉都皺成一團,硬是不讓眼藥水靠近她一毫米。
“我自己來吧。”沉露的語氣裡帶着點祈求。
“嗯?”江沅偏不信邪,他還沒見過哪個滴眼藥水這麼費勁的。
江沅的聲音真好聽,低低的,很溫柔。
沉露分神了,也就是這一瞬間,清涼的眼藥水終于沖進她的眼眶裡。
解決完眼裡的沙子,江沅又從小冰櫃裡撈出一瓶60°的威士忌,指着沉露的膝蓋說:“我給你簡單消個毒?”
誰家好人用威士忌給傷口消毒啊?
“你認真的?”沉露說。
“我小時候玩滑闆,腿上劃了個十公分的口子,我回到家裡,發現我那消失了大半年的爹突然回家了,老爺子酒喝多了,說堂堂男子漢這點傷用的着找醫生嗎,說着就拿了瓶喝剩的白酒,嘩啦一下往我腿上澆。”江沅慢悠悠說。
沉露說:“我倒是知道你這股瘋勁是跟誰學的了。恐怕方圓百裡都能聽見你的鬼哭狼嚎吧?”
“那倒也沒有,就是把我腌入味了,一個禮拜身上都有若有若無的酒香。老爺子第二天酒醒了,人也清醒了,還算有點良心,那個月多給了我一倍的零花錢。”
“我直接送你去醫院?”江沅詢問。
沉露說:“沒那個必要。我拿個創可貼貼一下就好了。”
湖邊飄過來叽叽喳喳的聲音,靜谧的早晨瞬間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