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氣真自由,江大公子,大半夜把我約出來幹什麼?”沉露說。
江沅歎口氣:“我看你最近劣迹斑斑、惡行累累,貌似是因為我開了個不好的開頭,我來負荊請罪,請問沉露老師,需不需要動用鈔能力?”
沉露想了想還是婉拒了:“我挺喜歡你遞的劇本和綜藝,最近黑料确實多,但好歹都一一化解了。我想,咱們好聚好散,還是少一點金錢上的瓜葛吧。
他們沒有目的地,江沅就開車載着她沿着路邊漫無目的地走。
車窗放了下來,風送來陣陣涼意,絲絲細雨落在沉露的頭發上,親吻着她的額頭,滿是自由的氣息,她快樂地像個孩子把胳膊伸出窗外接雨。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下雨嗎,雨落下來,好像整個世界都幹淨了。”沉露話鋒一轉:“要是沒你,這個夜晚會更加美好。”
“可我沒辦法,直接約你,你會拒絕得比誰都幹脆,隻能給你們花總施壓。”江沅換了個話題:“聽說電影很不錯,打戲出彩,幹淨利落。”江沅說。
聽見江沅誇贊齊思林的電影,沉露有那麼點不高興。“你是沒看過好電影吧?”
江沅看她行雲流水脫下鞋來,又蓬散着頭發淋雨,說:“你餓了嗎?要吃宵夜嗎?”
沉露“啊”了一聲,宵夜,平時一日三餐都吃不飽,更别提宵夜了,她想都不敢想。
“宵夜就算了吧,你車上有酒嗎?喝一杯。”沉露說。
“前面路口,經常有交警在那查酒駕。”江沅說。
“我又沒讓你喝,再說了,江大公子不是說過,交警不敢攔你的車嗎?原來是吹牛。”沉露說。
江沅無可奈何道:“你能有點女明星的樣子嗎?”
沉露笑了:“你又好到哪裡去,大半夜陪着我在這瞎晃。”
江沅說:“比不上你,三更半夜去打烊的婚紗店。别人以為你想穿婚紗想瘋了。”
沉露有一瞬間的失神,片刻間又恢複了原樣:“我穿過呀,拍戲的時候,我拍的是草地婚禮,你别看上半身可好看了,其實裙擺太長,在草地裡滾了一圈泥,像個插在泥裡的冰淇淋蛋筒似的。”
沉露抿着嘴,依然去接窗外的雨,本來雨水順着胳膊傾斜的角度滑到衣服裡,冰冰涼涼的,舒服極了。但此刻,她覺得一股灼熱的氣息從胸口湧了上來。
車開到了淮海路,看到康綏公寓,車從旁邊鐵門繞了進去。
沉露看到一家粥面館,雖然沒有開在馬路邊,卻極具曆史感與海派風,比起早年間弄堂口小吃店那些低矮臨時房的條件好太多。
江沅把車停好。“我餓了。”
原來是一家深夜食堂。
沉露進了屋,格子間超級小巧,分了幾層,空間被利用到了極緻,卻足夠溫馨,如若再胖一點,進出需要側着身子。
桌面配備了各種各樣的辣椒油、胡椒粉、康樂醋以供挑選。
“你吃過這家店嘛?”沉露悄聲問道。
“熟客。但沒有在店裡吃過。”江沅說。
店裡幾乎沒有别的客人,隻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年輕地讓沉露多看了幾眼。
沉露也很年輕,但眼前的情侶是高中生的青澀模樣,兩人依偎在一起吃一碗面,喝着維維豆奶。
江沅很快點好了餐。他要了一碗開洋蔥油拌面,每根面條在蔥油澆汁兒裡面滾過,色香味俱全。
另外還有一份小黃魚煨面,上面漂浮着焦黑的炸蒜,是給沉露點的。
沉露堅決不吃,她怕胖,也不摘下帽子和口罩。
她用手指了指那對如膠似漆的小情侶。
其實她摘不摘都無所謂,那對情侶之間隻有彼此,再也容不下他人。
沉露拿了一瓶礦泉水,趴在桌子上,認真看江沅吃飯。
江沅是左撇子,用左手吃飯。他吃飯很斯文,拿筷子的動作也很标準,從不“吧唧”嘴或發出“嗉噜”聲,連湯湯水水都被他吃得極其優雅。
“你吃的好香啊。”沉露笑了兩聲,她很喜歡看江沅的手。
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整齊。手掌寬大而厚實,手腕處,肌肉線條分明,當他伸出手來時,可以看到他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現。
沉露原來隻是趴在桌上欣賞江沅的手,見他并不理自己,隻專心吃飯,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重,快要趴在桌上睡着了。
果然不能熬夜!
“我們再看一部電影吧。”江沅用完餐,用紙巾擦了嘴,提議道。
車直接開到了花之垣的别墅,兩人曾經同居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