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reborn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了。
雪莉帶着他慢慢逛到了廟會的盡頭,步履仍然不停,她慢慢走上了山坡,回頭看向已然悠遠的廟會,以扇擊掌:“心懷思人,見澤上螢火,也疑莫非此身夢遊魂。”
“真是的,突然懷念起往昔來了,這樣可不好。”她拿桧扇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說起了漢詩,“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桧扇在她的手中如藝人的能扇舞動,轉至reborn身前,她的眼中閃耀着光芒,語氣輕柔:“老師,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reborn沒有回答雪莉的這個問題,他跳到桧扇上和她對視,屬于嬰兒的漆黑雙眼看上去分外可愛:“雪莉,要來打一場嗎?”
“哇,我期待很久了呢,老師都好長時間沒和我切磋了。”
reborn已經跳下桧扇舉起了列恩:“開始吧。”
子彈擊中了雪莉身後的大樹,她略有些埋怨的樣子,卻并不是對剛剛瞄準自己心髒的子彈:“老師你等等嘛,我還沒有把金魚挂好呢。”
“……你去挂好。”
“是是。”她轉過身撫摸着剛中了一木倉的樹,擡起手将裝着金魚的塑料袋挂在它的枝幹上,“麻煩你了,親愛的大樹。”
“砰——”
“老師你又搶跑!”
reborn輕笑:“這就是成熟意大利紳士的可怕之處哦。”
“嗯,确實可怕,但是無所謂了。”雪莉壓低身影,抽出了與他别無二緻的木倉,“因為赢的會是我。”
reborn也将木倉口對準了她:“哦?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
……………………
這場久違的師生對戰并沒有分出一個明确的勝負。
一顆子彈在格擋之間擊中了挂在樹上的金魚袋,承載了不能承載之重的水袋幾乎是瞬間爆開,reborn将木倉對準樹下,雪莉的身影果然出現在那,她的槍不知道被放在了哪裡,濕漉漉的雙手捧着不斷漏下的水和掙紮着的金魚。
“這可是老師給我撈的金魚啊,要是死掉就太糟糕了!”
金魚甩着尾巴,卻怎麼也跳不出她的手心,慢慢也不再掙紮了,就在她手心那一捧淺淺的水裡遊了起來,它不懂這裡不是水池或河流,水很快就會漏光,那時候它就擱淺了,再也沒有力氣跳出來。
reborn站在草叢中看着她,木倉口準心從她的頭顱到心髒,他發現自己似乎沒那個力氣扣下扳機,手木倉又變回了他的變色龍列恩,爬回了他頭頂的折烏帽上。
雪莉感覺肩膀一沉,reborn又跳了上來,她沒什麼意外的,隻是捧着金魚發愁:“附近有什麼水池嗎?不能讓它死掉了呢。”
“不知道,你自己找吧。”
“明明都怪老師!”雪莉瞪了他一眼,即使經曆了一場戰鬥,她的衣着都沒有絲毫紊亂,依然氣定神閑,快步走着,“水池也好河流也好,在哪裡呢?”
她打開地圖,終于在某個神社後找到了标注着水池的地方,急匆匆地從林中跑去,俯下身,将金魚放入池中。
“這樣就大功告成了。”雪莉拍拍手掌,濕意還停留在她的掌心,她擡起頭,看到水池的對面站着一個少年。
他有着一頭鴉羽般的細密黑發,并盛中學的制服上别着風紀委員的袖章,那雙略上挑的雙眼正望着她,卻沒有說一句話。
“貴安,雲雀君。”雪莉選了個頗為古典的問候語,慢慢站起身。
雲雀恭彌看着她,半晌移開了雙眼:“嗯、貴安,雪莉。”
他慢慢走到雪莉身邊,兩個人一起看着水池中剛被放進去的金魚,它還呆呆地在原地打轉,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放生了。
雪莉看了一眼身邊的雲雀,似乎明白了什麼,笑着說:“抱歉了雲雀君,今天不太方便和你對戰呢。”
“嗯。”雲雀淡淡地應了一聲。
“雲雀君也是來參加廟會的吧,這套衣服适合我嗎?”雪莉的話語輕柔,她望着雲雀恭彌微笑,“因為想要約會,所以我才穿了這套衣服哦。”
雲雀恭彌沒有看她,隻是雙眼低垂,專心地注視着水池。水中倒影随着魚尾蕩開一陣陣波紋,讓她衣裙上的花紋顯得更加讓人目眩神迷。
“很好看。”良久,他的口中才慢慢吐出這樣一句話,又不再開口,似乎想将它嚼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