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走自己的東西?
繼國岩勝不想要從此生活在小院子裡侍奉不知道是什麼的神明,他應該是繼國的城主,英勇的将軍,全國第一的武士才對。
渾渾噩噩地甩開繼國緣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繼國岩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他希望第二天永遠不要來。
時間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當他睜開雙眼,已經是第二天了,但是并沒有來搬走他的東西。
他聽到傭人們的議論,站起身詢問,才得知繼國緣一失蹤了。
不,應該是離家出走。
繼國岩勝回憶起弟弟昨晚最後的話語,他的耳邊全是嗡嗡的鳴叫聲,什麼也聽不見,隻有最努力的回憶才能從他的口型中辨别出那句話:
“不要擔心,哥哥。”
繼國緣一拒絕了這場置換,他仍然屬于偉大的女神,祭祀徹底失敗了。
——但是,獻給神的祭品卻無法再退回,這是世界上最基礎的道理了。
即使未被接納,繼國岩勝依然屬于女神。
……………………
出去兩個從屬,回來變成了三個。
繼國岩勝站在繼國緣一身邊,無論是誰都能看出他們自同一個子宮中誕生,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年輕的城主一手撫着劍,俊朗的眉目帶着一絲不苟言笑與緊張的意味,面龐看上去比繼國緣一少了幾分柔軟,多了一點鋒利。
“女神殿下。”繼國岩勝對着雪莉行了一個标準的大禮,額頭都貼在地上,碎石與枯枝刮花了他綢制的袖面,雪莉并沒有回答,隻是揮了揮手,示意繼國緣一自己去和哥哥叙舊,自己歪頭看茨木童子,“怎麼樣,失望了嗎?”
茨木童子心中确實是失望的,他雖然渴求能夠在繼國緣一的兄長身上找回場子,但是如果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反而會讓他有種“輸了”的感覺。他點點頭,帶這些不甘地肯定了女神的話語:“此子不過凡人。”
“是呀,他是最标準的人類。”雪莉笑了,“他的欲/望和野心是如此澎湃,和天授之子仿佛陰陽兩端,着實奇妙。”
酒吞童子問:“那是殿下所有之物,對嗎?”
“嗯……誰知道呢。”
……………………
另一旁,被弟弟拉倒遠處的繼國岩勝神情複雜:“你終于回來了,緣一。”
“好久不見,哥哥。”繼國緣一對着他微笑,那笑容還是他記憶中的柔和,隻是突然又顯現出一種複雜的神色,“哥哥……”
繼國岩勝心頭一動,他看出繼國緣一看上去非常難以啟齒,回想着樹上驚鴻一瞥的女神,他想,即使是繼國緣一說想要繼國城主之位,遵從父親的心願讓二人歸位,他也願意:“怎麼了緣一,你有什麼請求盡可直言不諱。”
“哥哥,可以借我錢嗎?”繼國緣一的小臉通紅,“可能要很多錢,我想買一匹很好的馬……”
準備慷慨地放棄一切的繼國岩勝:……
悄悄挪了鏡頭偷聽對話的雪莉:……
雪莉:……不,雖然騎士也可以說這個意思,但是我說的騎士不是這個意思啦,你怎麼認真記了這麼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