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很無聊的。
——白蘭·傑索在20歲前一直這麼認為。
他很聰明,聰明到大學裡的課程對他來說都沒什麼意思,至于父親寄予厚望的“發展家族”似乎也并不有趣,說實在話,那樣的人生一眼就可以望到頭,對他毫無吸引力。
求學似乎也更像是一種随大流:反正沒有什麼好做的,那就這樣吧,也不是不行。
一般來說,像他這樣的人如果突然振奮起來會選擇統治世界、毀滅世界之類的活計,薄弱的道德似乎并不足以支撐他的自控。
但是,在命運來臨的那一天,他見到了雪莉。
在無數個平行世界裡,隻有少女熠熠生輝、隻有天女璀璨奪目,世俗的權勢無法遮蔽她的一點輝光,隻要能得到她一點目光的投射,白蘭願意獻出整個世界。
但是,雪莉究竟想要什麼?
無數個白蘭·傑索困惑于這個問題,他們的大腦可以在一瞬間想出100條征服世界的計策(雖然不一定能夠實現),卻不一定能在100年裡誇口自己可以做到一件必定會讓雪莉快樂的事情。
她會被什麼讨好?
她喜歡什麼?
她從哪裡來?
她往何處去?
實話說,他一點也不在乎雪莉究竟會不會喜歡白蘭·傑索!隻要她能夠出現就好了,甚至不需要對他微笑。
畢竟,不是每一個白蘭·傑索都能遇見雪莉的,她是命運的主人,是奇迹,是無可替代無可比拟的月之女神,是羅馬女人,也是所有白蘭·傑索的初戀。
但她隻和一個白蘭·傑索談過戀愛。
某一個白蘭說自己會羨慕那些彭格列——在那些雪莉無所尋覓的世界裡,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也不明白自己遭遇了多大的不幸,無知的快樂着。很多個白蘭也曾經那樣,覺得現在的世界沒什麼不好——在見到平行世界以前。
“那你去把記憶剔除,能力封印嘛。”另一個白蘭說,他開始積極地提供建議。
“我才不要。”
看吧,白蘭·傑索享受這種痛苦,每一個都是。
他們無比渴望能被自己的雪莉擁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追尋着、等待着女神的降臨,女神是無常的,在無數個世界中,她不一定每次都願意行走在人間,隻有極少數的白蘭可以得到這樣無上的殊榮:
得以一窺敲鐘人榮光的的白蘭A(白蘭們都非常不喜歡提他,非常的嫉妒,哪怕他已經死了也一樣)。
折服于劍之天女風采的白蘭B(白蘭們也不喜歡提他,好吧,所有幸運兒都不被喜歡)。
當魔女的裙擺在裡世界蜿蜒,但那些真假難辨的傳言飛到了紐約,他知道自己成為了白蘭C。
多麼幸運的白蘭·傑索!
他知道自己在這一刻已經多了幾千幾萬個難聽的外号——沒什麼文化水平還聽不懂的那種,但是他不在意,因為顯然他也幹過這樣的事,反正最後他隻會被他們冷淡地稱為白蘭C,因為沒能雀屏中選的白蘭們最後都不會願意給交了好運的白蘭什麼特别的眼神。
“别死太早。”他們這樣熱情地關心白蘭C。
白蘭C——反正他不叫自己白蘭C,自從遇到自己的雪莉之後,他已經不将自己與其它白蘭混為一談了,他确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白蘭·傑索,我們也這麼稱呼他吧。
‘我的(世界的)雪莉會喜歡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