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賀均麟錦衣玉食,在家過慣了受人捧的日子,結果方琬音又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樣殷勤地哄着他,他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受不了了。
方琬音當然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夠好,可她真的已經盡力了,可能是,她沒有全心全意愛着賀均麟吧,所以可能他們都沒錯,隻是不合适。
賀均麟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又幼稚的事來試探她的底線,打壓她的心氣,她時常覺得喘不過氣來,與賀均麟相處,她永遠感受不到真正的舒适。
賀均麟隻有一個人,他難道還能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娶了不成?難道不嫁給他就不能活了?方琬音覺得當然不是那樣。
她母親就是這樣,什麼都要最好的,所以眼裡隻能裝的下賀家,隻能看到賀均麟,榮華富貴這個東西,嫁給别人未必不能擁有,或者是她自己日後自食其力。
她母親的思想短時間是改變不了了,覺得女孩子隻有嫁人這一條路。
“額娘,我都跟您說了吧,那天我冒着雨去賀家,我發現他與别的女人一起了,所以我才……”
“嗐,不就是男人找女人嘛,多大點事。”
方琬音怒目圓瞪,她實在不相信這話是從她母親嘴裡說出來的。明明她母親都接受不了父親納妾。
“哦!額娘,那你怎麼不同意父親納妾呢?”
關佳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難道不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呢,均麟有納那個女人做妾嗎?”
方琬音搖搖頭。
“既如此,又怎麼能說是一樣呢,他又沒說要給那個女人名分,以後賀家少奶奶還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方琬音怎麼聽這話怪怪的,隻要不納妾,那他在外面有多少個女人都可以說自己深情無二了?
“琬音,你就是被我們寵壞了,心氣太高,這世間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父親一樣的。”
說着,關佳還有些自己的小傲嬌,雖然她這話不中聽,但她想告訴女兒什麼叫審時度勢。
“若是能找到你父親這樣專情專一的男人固然好,找不到,難道你真不打算嫁人了?既然都差不多,何不選擇那個條件最好的那個,有本事的男人就是會托大拿喬,你得順着他,要溫順。”
方琬音一雙眼睛瞪的圓溜溜,這簡直不可思議,在她父親面前嬌縱了一輩子的關佳女士居然教育她要溫順,她的基因裡可能都沒有這個東西,沒有榜樣,她自然也無法有樣學樣了。
“又想嫁好男人,又希望對方順着自己哄着自己,哪有那麼好的事。”
“額娘,你這說的也太誇張了些,我哪裡希望他順着我哄着我了,我隻是眼裡揉不下沙子,而且,不隻是因為這一件事情,通過這件事情我更明白了,我也許并沒有那麼愛他。”
發現賀均麟與其他女人苟且的時候,她是挺傷心的,但是這種傷心似乎隻關乎于她的尊嚴和原則,好像無關乎情愛,她從賀家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掉過眼淚了。
“琬音,你總是想愛不愛的做什麼?愛能當飯吃嗎?你就是被外面的那些新思想和口号洗腦了,以後我再也不允許你去參加學生遊行了,這個月下旬我記得是賀老先生的壽辰,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參加,順便再給均麟道個歉。”
關佳歎了口氣,不明白自己女兒的無動于衷。
“你們父女倆清高,這方家就我一個俗人,我真是操心,下次再不成,我就真的不管了。”
方琬音希望關佳是真的不管了,才怪。
按她母親的性格,再過兩天她就會擺着笑臉勸她賀均麟有多好多好了。
反正她還能過兩天的清閑日子,美哉美哉。
至于那婚書,以後再說,方琬音就是這麼樂觀又慵懶。
關佳回屋後,方琬音灰溜溜地跑回門口,拿起那束白玉蘭,湊近聞了一下花香,然後鬼鬼祟祟地回了自己房間,将那白玉蘭盡數插進自己屋内唯一的一個花瓶中,将這花有可能送錯人這件事抛之腦後。
……